李启东手里端着杯咖啡,他喝了一口道:“还有一个人,是咱们组的主治,他有点事,要等会儿才来。”
方寓宁表示了解:“噢——”
“趁这会儿有空,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李启东将咖啡放到桌上,拍了拍两个医生的肩膀。
“这两位呢都是我们组的住培医生,这个胖胖的是你孟科师兄,他就是咱们普外科的;这个瘦高瘦高的是你陈靖文师兄,他是胸外科那边的。”
孟科师兄简单说了句“嗨”,陈靖文师兄正在擦眼镜,待擦完后戴上,他眼神落到方寓宁脸上,停滞片刻:“你好。”
方寓宁带着尊敬道:“两位师兄好。”
她又问李启东:“那我们组的主治老师呢?”
“嚯,”说到这个李启东就来劲了,“我们组的主治可是位传奇人物。”
“他当年十六岁就上了大学,二十四岁就博士毕业,规培三年后马不停蹄当了一年住院总,这才二十八呢,就已经是主治医师了。”
方寓宁:等等,这个人设怎么有些许熟悉?
“李老师,我来了。”
一道冰凉微哑的嗓音钻进方寓宁的耳朵,在这夏日清晨,仿若一杯薄荷青柠水,沁得方寓宁瞬间头脑清醒。
李启东笑道:“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方同学你看,这就是我们组的主治,你沈赫行沈师兄。”
方寓宁转头,循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来人身材挺拔气质凌然,即便是普通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也格外有型,给人一种干练利落的印象。
方寓宁忍不住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长而不狭的丹凤眼,深不见底的漆黑瞳孔,冷冽的表情。
哪哪儿都透着三分眼熟。
简直,和前些日子跟她面基劝学的师父长得一模一样
沈赫行自然也看到了方寓宁,也认出了她,但他仅仅只是视线落在她身上几秒:“这是新来的实习同学?”
“对,小沈啊,那方同学就交给你带了啊。”
虽然学校规定给实习生分配的带教老师至少是副高职称,但想也知道,这种级别的医生,是没有时间来教学生的。
李启东也是如此,于是他十分自然地把方寓宁这个包袱丢给了沈赫行。
方寓宁突然压力倍增,想想沈赫行那可怕的履历,再想想他面基时严肃的神色,她直觉未来两周的实习生活不会轻松。
李启东拍了下手:“好,人到齐了,咱们查房!”
沈赫行就近推过来一辆查房车,点开his系统,输入工号和密码,然后右手掐着查房车背面的支撑杆,带着它进了病房。
他的手很大,且经脉起伏。方寓宁跟在队伍最后面,看着沈赫行如行云流水般熟练的动作,总感觉他掐的不是支撑杆,而是人的命运的后脖颈。
病房里,李启东挨个看病人,听床位医生报引流量等一系列数据,又说什么“改半流”、“拔球”之类的话。
沈赫行回头看了方寓宁一眼,给她让了个位置出来,同时用眼神示意道:“去前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