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声如蚊吶,撑着沈赫行胸肌的手稍稍用力,像小猫咪的爪垫,写满了欲拒还迎:“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头顶传来一声撩人的轻笑,沈赫行弯腰,单手抄过方寓宁的腿弯,把人抱到自己胳膊上,不紧不慢地走了两步,一阵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来,方寓宁发现自己已经被压进柔软的被褥。
床头柜被打开又关上,几个方形的小盒子散落在耳边,沈赫行两根手指拎起其中一盒,“刺啦”几声,撕掉外面的透明薄膜。
“好巧不巧,昨天刚买回来。”
他的动作在方寓宁眼里放慢了无数倍,天花板上的灯似乎比平时要亮许多,闪得方寓宁头晕目眩,鬼使神差地,她吻上了沈赫行抚着她脸的指尖。
沈赫行的身形停滞一瞬,声音带上几分喑哑:“你真是……”
剩下的话湮灭在唇齿之间,明明空调温度调得很低,两人身上却渐渐浮上一层薄汗,湿热的躯体交缠,饱含着欢愉的低喘在房间内萦绕。
方寓宁只觉得头越来越晕,全靠眼前的人让自己清醒,但这目前唯一能解救她的东西也不过是饮鸩止渴,不出一刻,她便愈发昏沉,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她感受到了落在眉心的轻吻,还有那一句很低、却很珍重的“好爱你”。
第二天,方寓宁一直睡到早上十一点才醒,虽然全身酸疼,但并没有任何黏腻的感觉,反而十分清爽,想来是昨晚结束之后,沈赫行抱着她去洗了澡。
床单被罩也换过了,另一边还残留着沈赫行的气息,方寓宁滚过去,脸埋在枕头被子里,深深呼吸了一下。
门锁旋转,刻意放轻的脚步在看见窝在被子里眨眼睛的人后恢复了正常,沈赫行坐在床边:“醒了?”
方寓宁点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棉花糖一样软的“嗯”。
沈赫行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还想不想睡?午饭还有一会儿。”
“不想了。”方寓宁坐起来,她身上穿着沈赫行那件大t恤,由于领口对她来说过大,露出半截肩膀,上面还有昨晚添上的红痕。
方寓宁眼睛像被刺了一下似的,忙不迭用被子遮挡。
“昨晚都坦诚相见过了,还这么害羞?”沈赫行低低笑道。
方寓宁小声抱怨:“干嘛要留印子?到时候我进手术室换衣服多尴尬。”
“放心,那时候大家都忙着打卡,没人会注意这个。”沈赫行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颈,颈侧的红色抓痕若隐若现。
方寓宁“啊”了一声:“你这里……”
沈赫行摸了摸抓痕,反应过来:“哦,这个。”
他用气音笑了声:“原本我还担心第一次给你的体验不好,不过既然出现了这个,看来我昨晚表现得还不错。”
一年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是盛夏,走在学校树荫里,到处是清脆的蝉鸣,每隔一段距离,就拉着一道写着毕业寄语的红色横幅。
虽然是个分别的季节,但方寓宁和她的舍友们并没有什么伤感的氛围,原因就是——
她们寝室的空调,坏了。
38度的天,几个姑娘扎着高高的丸子头,用发夹箍紧额前的碎发,左手举着一根将化不化的绿豆雪糕,右手握着从学校学生会小摊那里领的小扇子,不停地扇着风。
甘纯溪嘴里抱怨:“江医大这个垃圾的基础设施,都毕业了还给我来这么一出,好热啊啊啊啊啊啊!”
方寓宁呼出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后悔吗?你还要在这里待三年呢。”
甘纯溪话锋一转,语调扬道:“那还是不后悔的。”
开玩笑,作为国内医学顶级学府,多少人想进来呢,她们全员升学成功,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热就热呗,忍着!
贺弥靠着椅子问道:“宁宁,那你之后还住宿舍吗?”
“当然要住呀,”方寓宁奇怪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贺弥坏笑着哈哈:“咳咳,这不是想,你人也大了,之后就和你师兄一起住了嘛!”
方寓宁一噎,实习的后半年里,她确实经常留宿沈赫行家,贺弥她们有这种疑虑也正常。
她答道:“当然要住宿舍啦,不然以后我们吵架了,我连个清净的地方都没有。”
“也是,”贺弥大声宣布,“那开学以后我们就去申请,我们四个还是住一间。”
她冲方寓宁扬了扬下巴:“以后咱们这儿就是你娘家,有什么事尽管回来!”
方寓宁故作星星眼:“贺妈妈你真好!”
晚上,方寓宁她们用上四个人的床单被褥铺在地上,打开阳台门,头顶的电风扇“呼呼”地吹着,终于送来一丝夏夜的清凉。
她们挑了一部搞笑电影,用贺弥的投影仪投在墙上,几人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影,享受着本科最后一晚的宿舍时光。
枕边的手机亮起来电提醒,方寓宁坐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
谷小萱摆手道:“是你师兄打来的吧?快去快去。”
方寓宁嘻嘻两声,来到外面走廊,按下接通:“喂?师兄?”
“嗯,在干什么?”沈赫行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
方寓宁活动了下脖子和肩膀:“在和我室友看电影。寝室空调坏了,好热呀。”
她的尾音不自觉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沈赫行低笑道:“那要不要来我家睡?”
方寓宁心中警铃大作:“我明天毕业典礼!”
沈赫行佯装不懂:“我知道啊,来我家开空调睡个好觉,明天状态也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