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
「我怎樣?」
許之柔下意識要抽回手,被趙見遠瞪一眼,唬得沒了動作。
「哥是厲害,但再厲害,也罩不住你這麼有雄心壯志的養豬能手。」
這趙見遠著實過分,把自己手上的泥刮到許之柔手上後還不滿足,還要捏著她的手腕去蹭自己手肘上的泥灰。
動作看著優雅斯文,卻將她的手捏得死緊,一點都掙不開。
許之柔瞪了他半天,沒什麼用。
趙見遠還在慢條斯理嘲諷,「看來之前的職業規劃講座在你這裡還挺有意義的,至少讓你提前找到了未來的職業規劃……」
許之柔被他一聲接一聲說得有些害臊,嗆回去一句:「我就是樂意行吧,我就樂意養豬,勤勞致富,要你管這麼多……」
「都說我是你爹了,當爹的怎麼能不管他的笨女兒。」
趙見遠擦乾淨了手,鬆開許之柔的手腕,把自己的書包脫了下來,順勢就掛到了許之柔胳膊上,反手拎了拎許之柔背在身後的書包,不容置喙道:
「襯衫還在你那裡吧?陪我去換。」
……
十分鐘後。
許之柔站在教學樓一層男廁所門口,一手拎著裝進了小香豬的帆布袋,一手提著趙見遠的書包,鞋尖抵著旁邊的台階一下又一下打轉。
自從前天許之柔在街道阿姨們面前,不小心提到隔壁班女生暑假給趙見遠送情書的事情後,這人就一直沒給她好臉色看,說話也陰陽怪氣。
這麼想來,被豬撞倒也是他活該。
平時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人家怎麼調侃都不生氣,誰知道被人表個白卻讓他這麼敏感。
嘖,青春期的男生啊,搞不懂。
許之柔看了眼手錶,已經接近六點了,動員大會早就結束,學生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她一會還要幫余覃送這小香豬,也不知道還回來都要幾點了。
趙見遠不一會就從男廁所里出來了,他換上了那件留在許之柔書包里的白色短袖襯衫,乾淨整潔,白色襯衫上還殘留著乾淨的皂香,讓許之柔想起夏天汽水的味道。
「發什麼呆?」
趙見遠換下的校服上衣隨手拋了過來,「幫我塞書包里。」
「哦……」
許之柔回過神來,把帆布袋掛到手肘上,準備打開趙見遠的書包塞進去,正巧看見他包里的練習冊。
「你也在做《精講1oo題》啊?我最近也在做這個。」
她從趙見遠書包里抽出了那本練習冊,翻開第一頁的章節自測打分頁,看到趙見遠的分數。
「你第一章居然也才93分,我87分,我們老師說我們班85分以上就七八個呢……」
或許是因為天天和趙見遠廝混在一起,讓許之柔常常會意識不到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於是時不時便會冒出這種過於天真的發言。
水流聲戛然而止。
趙見遠關了水龍頭,回過頭,額前的頭髮打濕了,直直搭著睫毛,眼眶也濕漉漉的,他沒什麼表情時竟讓許之柔瞧出幾分無辜和明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