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净魂台服了药汤,巫霄又替她解蛊。眠月问:“这净魂台如此宽阔,灵气充沛最适宜疗养,为何不将那些中蛊的姑娘也搬过来?”
巫霄笑道:“这息魂树意义特殊,若非不得已,她们不愿来。”
“原是如此。”眠月又望了一眼巫风巫禾那两颗息魂铃,心中亦有思绪浮起。她释然一笑,又道过谢,“我们说好要帮忙要抓住此次祸事的始作俑者,就先告辞了。”
在净魂台足足待了半个钟头,也不知那神秘人恢复得如何了。眠月没有片刻耽搁,立即再一次与扶昭熙三人寻了过去。
那人早已疲惫不堪,他自也知遁地术消耗巨大,拼尽全力再放出两只傀儡已是孤注一掷之举。这一会儿虽恢复了些,到底杯水车薪,见眠月几人又追了上来,实在是没了继续逃的力气。
长熙叉腰道:“能在我们几个眼皮子底下逃掉这么多,够你吹一辈子了!”
那人面色阴冷:“到这个时候了,你们不妨猜一猜,今日这城中要死多少人。”
沐昭取出蜜糕:“你说什么?”
“要是城中真的死了人,你先祈祷她们会放过你吧。”眠月手心清光乍现,幻作绳索,向那人飞去,霎时捆了个结结实实。
折腾了半日总算完成承诺,倒是比预料中坎坷。
回到那处小院,里边竟已挤满了人,巫医一脉人忙前忙后,尽皆神情焦急。
“你们回来了!”巫思带着春冬两姊妹和巫珍迎上来,看着那被捆得动弹不得的神秘人,面上皆有怒色。
巫春尽量平静道:“烦请神仙帮忙把他带到屋中来。”
“思姨姨!”正是此时,有人慌里慌张跑来,焦急万分,“不好了,刚刚好多姊妹眼看着好好的,忽然就,就走了……”
“思姑姑!”另一人也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城北,城北也出事了……”
巫思、春冬两姊妹、巫珍、眠月几人同时向那神秘人看去。那人蔑笑一声,忽地一挣,那清光化作的绳索竟剎那绷断,一柄利刃抵至巫思喉管前。
眠月吃了一惊,尽管如今她的神力只能发挥出三成威力,却也不该这般轻易被个凡人破开。
虽有吃惊,反应却丝毫无迟滞。眠月眉心一抹不易觉察的金光一闪,那人顿时头痛欲裂,手一松,匕首跌至地上。他蹲下身来,只觉脑中混沌一片,似万虫噬咬。
眠月冷冷道:“离我这么近,还敢造次。”
巫思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一脚将他踹至墙根,举伞就要打。
“阿娘。”巫春拦住她。
扶樾一挥袖,重新将那人缚住,眠月便收了意念力。
巫春向那人道:“说,你是谁,做了什么。”
那人虽身处绝对被动之境,却仍不肯示弱,恨恨道:“你们该庆幸,有人在第二天就发现了我,干扰我的行动,否则,哈哈。”
沐昭早就按捺不住,握紧拳头:“你是不是那个觋一脉的人?”
那人道:“什么哪一脉的。不久之后,我们就是唯一的,正统的,巫。”
巫思已经冷静下来,盯着他,眸光冷冽:“集二十家之力,也就造出了你这个废物。就凭你们那天生有缺的传承,加上偷来的功法,还妄言什么唯一,什么正统?”
其余几人一惊:“二十家之力?”
蛊除
“我一开始就在奇怪,你们这一脉废物是怎么敢只身一人闯我灵巫城的。刚才你挣脱时溢出的巫力,居然至少来自于二十家传承,还真是下了血本。”巫思继续说,“只可惜啊,你们那无法解决的传一次漏一半的问题,迭加后好像更加严重了呢。”
巫珍心下暗自发悸,巫族向来是自家传承,只听说过一家长辈传承给多个女儿,还不曾听说多家长辈巫力传承给一人。当初若真的硬碰硬,她有些拿不准究竟胜算几何了。
那人道:“你还是担心一下这城中会死多少人吧。”
长熙捋着袖子:“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人冷笑:“告诉你们我不就白干了吗?”
长熙三步两步上前,直接上手搜寻,却一无所获。想来方才他束手就擒之前,已经将不想被她们发现的东西毁去了。
城北巫医一脉前来报信的那人道:“思姑姑,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那几位姊妹是中毒走的。”
巫思问:“可有查出是何物有毒?”
“其他姊妹正在排查呢。”
眠月心中已有猜想:“我去她屋中看看。”
随后她又向扶樾道:“为了节省时间,阿扶,你先去检查一下城中那条河,看有没有问题。”
到了屋中,眠月直奔桌上的瓷杯,杯中水已被饮尽,她便轻轻刮了刮附着在杯底的残留物,谨慎嗅了嗅。
果然有问题!
可惜残留物所含异物实在太少,气味太轻太轻,几乎不可察,更无法断定是何种毒物。
她立刻折转,返回那小院,检查锅中正熬煮的药汤。还好,那药汤没有问题,想来是使用的院中存水。
扶樾也折转了来:“那河水果然有问题,是九幽散!”
长熙深吸一口气:“好歹毒。据说此毒毒发身亡只需片刻,虽不难制出解药,却根本没有时间服用。”
巫思闻言,狠狠睨了那神秘人一眼,向春冬两姊妹吩咐道:“你们俩赶紧去通知全城族人,这两天不要去缥清河打水了!”
“原来一开始下蛊只是转移视线声东击西。”眠月心下了然,“让一个不算高明的手段稍稍变得高明些,这确实是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