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索兰亭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曾几何时,少年时代,他越过那些在国子监门口等他的爱慕者的尖叫,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被这个宁静得像一湾潭水的姑娘拒绝了,他有些着急了。
在一旁观看的林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品兰啊一品兰,你也有今天。”
探春低声道:“没想到传说中的兵部尚书索大人,竟然生得如此好看。”
惜春附和了一声:“我也这般认为的。”
宝玉嗽了一声:“小女孩家的。”
谁知,黛玉也说:“索大人可真好看啊!”说罢,还看了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宝玉。
宝玉蚌住。
熠凰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林灿也蚌住。
探春和惜春见两位哥哥此般模样,笑个不止。
回头一看,见并肩站在一起的索兰亭和迎春,如一对璧人一般。
“林灿,说来还要感谢你,让我认识了二姑娘这么好的女孩。来年喜酒,你得多喝几杯!”索兰亭爽朗地道。
迎春在一旁,满面绯红。
原来,吃瓜群众们吃了半天的假瓜,这两人只怕一见面就看对眼了。
在探春、惜春、黛玉、熠凰的再三逼问下,迎春讲了吃瓜群众因聊天而错过的重要内容。
索兰亭“可是”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可是,我心仪姑娘啊!”
吃瓜群众高兴得在林家小院放起了烟花,惹得邻里都回去翻老黄历,怕自己错过了什么节日。
十月十六,成了贾迎春一辈子忘不了的节日。
迎春的婚事终于在她的首肯下定了下来,定在了来年春暖花开的日子。
谁知,北边战火刚刚消停,南方就吃紧了。南安郡王从南越大败而归。南越指着要本朝的一位公主去和亲。那南安郡王老太妃,挑来挑去,竟然挑中了贾家的三姑娘,贾探春。
往日里,贾探春只认王夫人为母亲,不认她的生母赵姨娘。一来是赵姨娘平日里行为上不得台面,尽做些和下人掐架的事;二来,荣国府内宅中,王夫人一手遮天。贾探春想要活得体面,就得向王夫人靠近。
贾探春一口一声的“母亲”喊了十几年,学账本、学管家,还在王熙凤生病时替她管了一年的园子,还给荣国府创了收入。
而这些,在真正的事情来临的时候,都被人忘记了。人们忘记了贾探春是多么能干的一个人。
王夫人只念着佛经,一口一声的菩萨保佑;那做九省都点检的舅舅王子腾更是不吱声;倒是探春的生母赵姨娘在那儿哭得要死要活,可她身份低微,无人搭理她。
探春此时心如死灰。只因为是庶出,所有的努力,都因为身份而白费。倘若当初送贾元春去和亲,只怕王夫人翻了荣国府,都要为她拼命一番。
荣国府说起来是国公府的派头,真正的事儿来了,却无一人为贾探春奔走,最后出面的却是林家。
林灿将不能和亲的理由,总结成三项,呈交给了永正帝:
第一、一拳打开局面,可免百拳来;
第二、和亲会让刚刚败走的西北势力解读出朝中空虚,会导致其反扑;
第三、南越对我朝无论从国土面积、还是综合国力上,其并无优势,若能派得力将领再战必能挽回局面。
这是他前世入职三年总结出的经验。但凡想说服上级同意一件事情,最好把条理先顺清楚,然后列成一、二、三点递上去。如果不用列表,而是一大段一大段的话给上级,估计上级都没看清楚,就喊下一位了。
三国时期,谋士郭嘉说服曹操在官渡之战时,曾把曹军的优势、袁军的劣势,列成十点。林灿如今也把主战的理由列给了永正帝。
永正帝其实本不认为对南越处于劣势,只是南安郡王输得太难看,将朝中上下的气势都给输掉了。永正帝最初同意主和派,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国库缺钱。前朝旧臣跟国库借的银子,如今也只还了五成,若用雷霆手段解决此事,只怕朝政不稳。加上征伐西北的花费,南边再起战事,国库就吃不消了。
然而,林灿说得也对,一拳打开局面,至少可以让南越消停三十年。若是此番跟南越和亲了,刚刚平定的西北势力,必定认为我朝空虚,势必会卷土重来。
永正帝又召见了军机处的几个大臣,除了索兰亭主战,其余大臣基本都主和。
永正帝自嘲地笑了笑,前朝覆亡的时候,国库也空了,连数十万两都凑不齐。但是朝中官员、乡绅勋贵各个都盆满钵满,藏着不拿出来。最后本朝开国时,仅在京都的官员中,就抄出了七千万两的白银。
永正帝将目光放到了江南,甑家。
先帝五次下江南,有四次都住在甑家。甑家为朝廷花的银子也不计其数。若此时抄没甑家,只怕还未出兵,朝局就乱了。
就在战与和悬而未决的时候,蜀中巨富卓公子,卓远行,找到了林灿,“林哥哥,我晓得你在烦什么。”
林灿道:“卓公子说说看,我有何烦恼?”
“你在愁,打仗的银子。”卓远行道,“我来是跟你说,要你莫急。拖哥哥滴福,螺蛳粉店我开了全国,赚了好多好多钱哩。我就想买个官,回去让我父亲开心一下。”
“这不行吧……”林灿语塞。这位卓公子还真是直,直得可爱。卖官鬻爵,是前朝的弊病,本朝重点革除这个。
“行不行嘛,林哥哥。我晓得你是个君子,平时我都不跟你提。现在不是要打仗么?打仗就需要人,我不也可以去?”卓远行像小孩子般晃着林灿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