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被那句“欺负完我的人”震慑住,她转头看着神情严肃到不行的周肆,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这感觉就好像中了超大奖似的。
主持人却在宣布获奖前两分钟故作玄虚吊人胃口,直到最后才将目光对准你,慢慢念出你的名字。
那一刹那,满是扑面而来的紧张感、眩晕感。
沈妍承认,这一刻,她有被他感动到。
也有更喜欢他一点点。
◎三哥永远不会◎
车流慢慢涌动。
路过长安街,细雨朦胧里的红墙绿瓦意外变得有格调,透过那抹温柔的红仿佛能看透在这片土地曾发生过的历史。
沈妍从小长在这片土地,对故宫一直有特殊情感。
她小学就在故宫附近,步行几百米就到了,上小学时天天路过那片儿,走得多了,哪块多个红路灯,哪颗树是新移的都一清二楚。
周肆读小学,他父亲当时正处在事业黄金阶段,工作需要经常到各个国家走访,害怕太过忙碌跟不上周肆的教育,周盛清大手一挥,直接将周肆送进小学,能上那小学的学生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家庭,
学校严格到连任课老师的聘请都严苛到变态,其履历里最基本一条的要求便是:学历至少得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博士研究生。
院里小孩基本都送到了那儿,周肆当时死活不愿进去,有很大一个原因是里面管教太严格,他嫌不自在,奈何他当时人微言轻,架不住周盛清的强势。
沈妍至今记得周肆小学毕业那天,为了报复之前的班主任,周肆晚上故意蹲办公楼门口的花坛埋伏着,等那老师路过,他拿他自制的弹弓狠狠弹男老师屁股,弹完还故意爬树上装鬼吓他。
男老师疼的嗷嗷叫,又被周肆的鬼叫声吓到,等回过神找罪魁祸首,人早跑了。
沈妍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她就是当年那个被周肆哄着在一旁递石子儿的帮凶。
最后结果很惨烈,那老师病了一周后坚决去监控室查找真凶,查来查去周肆的嫌疑最大。
那老师私下跟周盛清关系不错,当天查出结果就跟周盛清告了状。
电话结束,周盛清气得随便找了根鸡毛掸子就往隔壁沈家赶,周肆那时候刚好在跟沈行几人吹嘘他干的好事儿,结果讲到一半就被周盛清一鸡毛掸子定住了。
知道事情败露,周肆也不挣扎,人搁那一站,硬是咬牙独自担下这顿打,中间无论周盛清怎么逼迫,问他有没有同伙,周肆被打得哼声也没暴露沈妍一个字。
还是沈妍看周肆被打得太惨了才红着眼站出来承认她是帮凶。
周盛清向来觉得男孩子是水泥做的,人皮实,怎么打都没关系,可姑娘是柔水做的,话重一点都不行,所以即便沈妍承认她参与了,周盛清也认为是周肆带坏到了她,非但没轻饶反而打得更厉害,那天周盛清打到鸡毛掸子断了才罢休。
这事后周肆很长一段时间沦为大院孩子们的笑话,都笑他做事不牢靠,被抓现行的蠢事都能干出来。
细数周肆带着沈妍做的那些事儿,十件里至少有五件是蔫坏的。
也难怪他如今见到她爸就心虚。
想到这,沈妍眨了眨眼,戳心询问:“三哥,你为什么这么怕我爸?”
“也没见你这么怕周叔。我爸看着虽然吓人,可也没正儿八经说你几句重话呀。”
周肆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他歪头若有所思看了眼沈妍,微抬下巴,思考两秒后满脸痛苦地捂脸:“我一见你爸吧,就本能的心虚,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无端害怕啊。”
“就你爸那一身正气,随时抓人道德作风的德行,我这种吊儿郎当混日子的人能不害怕才怪。”
“我就奇了怪了,许默那孙子怎么就入了沈叔的眼呢。”
沈妍看周肆百思不得其解,好心提醒:“许默哥从小到大就是院里最认真严谨、听话懂事的那个,做事又不会让长辈担心,我爸肯定喜欢啊。”
周肆欲言又止地瞥了眼沈妍,气得说不出话:“……”
过了片刻,周肆突然问:“饺儿,你们女孩儿是不是都喜欢许默那挂的?”
沈妍听到喜欢两个字本能地颤了下睫毛,她装作听不懂地笑笑,怕周肆看出破绽,低头撒谎:“肯定啊。”
“许默哥温柔体贴还聪明,做事又有分寸,人呢也长得不错,跟他在一起应该挺舒服吧。”
周肆那叫一个酸,他嘶了声,不甘心地反驳:“谁没有似的。论脸,我甩他一条街绰绰有余。”
“温柔体贴算什么优点,是个人都会。怎么,我对你还不算温柔体贴?我给你剥西瓜籽的时候也没见你夸一句体贴。”
“聪明?谁不聪明?我上学还保送的呢。”
沈妍:“·……”
她怎么觉得他在吃许默哥的醋?
——
正说着,车子拐个弯儿就到大院了,今儿站岗的是老张徒弟,见到周肆的车牌小徒弟直接放行。
周肆心情还算不错,进去前还跟老张徒弟打了声招呼。
小伙性格腼腆,撞上周肆挥手打招呼,登时红了半张脸。
周肆见状,边开车边跟沈妍打趣:“这孩子还是太年轻,要我去,保证笑嘻嘻鞠个躬,顺势喊一声周哥好。”
沈妍:“……”
周家在沈家前头,周肆路过周家门口跟没瞧见似的,直接奔沈家去了。
沈妍看他眼都不带往周家门口瞟一眼,舔了下嘴唇,小声提醒:“三哥,你不回家啊?”
周肆抬抬下巴,淡定呛她:“送佛还送到西,我不得送你到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