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荼想了想问:“怎么没看见姒黎?”
他下意识蹙了蹙眉:“不会又偷跑出去整幺蛾子了吧?”
洛惜惊回他:“你那傻弟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从英雄大会上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了。”
“吃喝照样,只是不见任何人。”
“我和姒大圣女都派人帮你盯着了,没整幺蛾子,一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坐在屋里发呆。”
洛惜惊摸着下巴:“也不知他是经此一事开悟了,还是被人揍傻了。”
“但愿他是开悟了吧。”姒荼叹了口气。
洛惜惊也有些无奈:“你这又当爹又当娘的,这么多年该还的恩情差不多也还清了,你总不能给他收拾一辈子的烂摊子吧。”
说完,他捅了捅白行川,又看向玉蝴蝶:“对吧?”
白行川颔首。
玉蝴蝶也认同道:“是啊,以那位闯祸的能力,你早晚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姒荼沉默半晌,朝几人笑笑:“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们说的他都明白,但在这世上,有些情是还不完的。
阿娘走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压得树枝发出响声,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同他十岁那年在林中遇到阿娘时一模一样。
当时阿娘阖眼睡去,他便拉着阿娘的手,跪在床前暗暗发了誓。
只要他还活着一日,就会护着弟弟一日。
这许多年来,他也都做到了。
但看着不知从何时起与自己离了心的弟弟,姒荼总有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现今也不知姒黎突然的转变是好是坏,他只能寄希望与这孩子突然开窍长大了吧。
第二日清晨,魔教一行人便十分高调地启程离开了。
消息四散开,各路人马都有些蠢蠢欲动,但碍于某位凶名在外的教主,一时都没敢轻举妄动,只派了人马远远的跟着。
但就这么放虎归山,不少人心中也不爽快,便也暗中派出了几波杀手前去试探。
但都如石沉大海般,再也没了音讯。
众人恨得咬牙切齿,确也没了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回了大本营。
收到姒荼信件的那天,楼岸刚得了老夫人解禁的口令。
他前脚送走一脸满意的楼老夫人,后脚便看见窗边站了只歪头撅屁股的白鸽。
正是分开前他送给姒荼,以便于两人后续联络的的鎏光寻音鸽。
楼岸看着那只鸽子,莫名勾了勾唇。
单是这歪头撅屁股的傲气模样,就像极了某个人。
他伸出掌心,让那只小巧的鸽子跳上掌心,随后探头蹭了蹭他的拇指。
楼岸取出信打开,满纸潇洒张扬的字便映入眼帘。
姒荼洋洋洒洒地写了很多,小到今天吃了个难吃的烧饼,大到今天又解决了多少刺客杀手,都一一交代了。有对行程颠簸难走的抱怨,也有对风景甚好时愉悦的夸赞,像是想把自己一路的所见所闻都讲给楼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