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易羽自然没有忽略慕容祈墨那种复杂得只有自己才看得明白的目光,两人的对视里,看不见的硝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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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如此不堪?
慕容祈墨一杯接一杯地饮着夜光杯中的酒,直到宴乐结束,再不看谁一眼,以致郑素柔失望地发闷气。自然,这无声无息的烽火躲不过善察秋微的季婉。
宴席一撤,渔阳忙不迭地起辞而回。
沉香殿外,慕容祈墨神出鬼没般出现在她面前,不待她逃离,便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她的腕间立即现出一道红印。
渔阳心慌,用力挣着,他却握得更紧。
“众目睽睽之下,皇上请自重!”渔阳挣不开他的钳制,只得低沉道。
“自重?哼!”慕容祈墨自鼻孔中重重哼了一声,继而嘲讽的道,“朕竟然不知道,原来德妃还知道自重二字!”他又加重“德妃”二字。
说着,铁青着脸将她一拖,她便跌跌撞撞的被一路拖进甘泉宫,而这一幕,已落入上官易羽眼内。
上官易羽站在殿角望着甘泉宫的方向,眉头深拧,手心缓缓握紧……
“上官乐师……”
上官易羽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心内骤然一惊,猛回过头来。
眼前的人,是温婉柔顺的张美人,慕容祈墨的嫔妾。
“上官乐师莫不是又有了创作灵感……”张美人神色一如既往的恬静,淡淡地道,只眼底隐着一股莫名的深意。
“啊……看到端午朦胧雨景,在下出神了……小主有事吗?”上官易羽心内一颤,忙整好思绪恭敬道。
“本来打算请上官先生为我奏一曲的,既如此,就不打扰了,等过几天先生有空了,我再派人去请。”说着,领了小翠转身走了。
——慕容祈墨也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一路将渔阳拖进甘泉宫。进了紫微殿,将她的手一掷,她踉跄几下,几乎跌倒。
慕容祈墨霍地背转身对着她,似不愿看到她似的一言不发。渔阳看不见他的脸,不知他是何表情,唯见他两肩犹不平的起伏。
两人就那样僵着,宽大的殿内就只有他两人,周围是死一般寂,就连空气,也莫名窒息!
沉默了许久,两人都没说话,宽大威严的紫微殿里烛火通明。她却觉得胸口似被压了千斤似的沉闷,左思右想,她心一横,便想逃出去,慕容祈墨却蓦然出了声!
“朕就如此不堪?”
渔阳止住步子,愕然抬头,见慕容祈墨直视前方,样子竟有些许落寞。
渔阳一时没听明白,愣愣的站在那里。
见她不吭声,慕容祈墨缓缓转过身来,漆黑的眸子迷茫地望进她的凤眸,又轻轻摇了摇头。
“你告诉朕,朕是不是一个失败的帝王!连一份爱也抓不住……”他喃喃的说着,脸上竟是孩子般无助。
渔阳错愕地望着他,一时无言以对。原来他残忍阴冷的面具下,竟也有软弱无助的痛处!
朕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何妖孽!
慕容祈墨似乎也并是要她的答案,顿了一会,又微闭着眼,眉心紧皱,薄薄的唇间缓缓的吐出:
“朕身居九五,拥有至高皇权,为什么你们要如此对朕?”他的眼中已全是难受的痛!
渔阳越发惊诧,这情景,难道是在梦中?万人之上的帝王,将天下所有人的生死操控的君主,也会有痛的时候?
只是现在,他为什么会如此无助的对她诉说?他既然要置自己于死地,为何又要对她出示软弱的一面?
无论何时何地,面对敌人时只会出示坚固的一面,只有面对至亲至爱的人,才会露出自己最软弱的地方,他为何反过来呢?
“阳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朕?!”慕容祈墨忽然认真的凝视着她,一把执住她的双手,语气急切。似付出一切却一无所有的孩子一般顽强。
“皇上……”渔阳忽然惊怕起来,不由后退,却被他重重扼住后退不得。
“阳儿,朕只是想有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拥有一个自己真爱的女人!你明白吗?”他突然的伤情与温情,虽是对着自己诉说,却不象是在说自己,她不由心内慌乱。
渔阳被他握着,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逃逃不得,后脊梁禁不住渗出冷汗!
惶急之中,慕容祈墨却蓦然松开她的手,轻轻呼出一口气,颓然走到卧榻上坐下。
手上突然一凉,她反而不安起来。他总是如此令人捉摸不定,变幻莫测。他无端将自己拖来这宫中,难道只是为了让她听他几句糊涂话?
正自惴惴不安,却见他挥挥衣袖,示意她出去。
渔阳犹疑着不动,慕容祈墨却突然抬眸逼视她:“怎么?让你来你不肯来,令你走你还不愿走了?”
声音之大令她突然惊跳了一直,才回过神来忙往外走。才走几步,他却又在背后叫住她,自榻上站起朝她走来。
渔阳停住了,暗想,果然,她这次就没看错他!
接下来的,才是致命的事情!如果乖乖听命,也许,便再出不了这宫殿!想着竟没停下,反而跑起来!
慕容祈墨似没料到似的惊愣了一下,猛然喝道:“给朕站住!”
还没出到殿门,门外的侍卫已横在门口,渔阳只得停了下来。
她今日真真领会到了什么叫权力。让你来,你就得乖乖地来,令你走,就得快快地滚,他反悔了,你还得倒退着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