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祈墨又凑到渔阳跟前,贴着她的耳边:“朕会让你——生不如死!为感激朕不杀之恩,你谢恩吧!”
他那低沉邪魅的声音,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索魂符咒,寒彻透骨。
渔阳却竟笑了,笑得极诡异沧凉,“谢恩?好不知廉耻……”
这世间真真什么人都有!
令人生不如死,居然还要人谢恩!这种人,定是恶魔再世!若不死,便涂毒了天下苍生!
以自己的力量断然不能奈他何,但他手中的毒簪,仍能轻易要了他的命。只要沾着他丁点血肤,他便回天无术!
想着,拼了全力而起,夺得毒簪,便多一份胜算!
慕容祈墨却似早有预料,先她一步将毒簪狠狠一掷,暴怒地拽起她丢到床上狠狠地覆下去,邪恶的脸近在咫尺!
渔阳惊得颜色尽失,竭力挣扎。
安平漠见慕容祈墨突然将渔阳压在身下,急怒之下,顾不得粗大的绳索已将沾染了他身上磨出的鲜血,挣扎得更猛烈。只不过他的努力仍是徒劳的,绳子缚得真是太紧了。
“你是朕的妃子,却杀天子会情人,传出去,岂不令天下人笑话朕。朕最恨背叛朕的人,尤其是女人。”手指忽然轻轻刮过她的精巧的鼻梁,贴在她耳边轻柔地低语。
是你动了朕的女人,该恼恨的是朕!
渔阳一阵惊栗,还在回味他徒然的温柔,他却脸色一翻,一口咬住她妖治的唇,两手凶狠地搓捏她胸前的浑圆,鞭痕上渗出的血立即染红他的双手。
“你背叛朕,朕就让他亲眼看看朕如何宠幸于你,记住,这里是承欢殿,如若你不能令朕欢悦,朕可会迁怒于他……”
说着,狠狠一口咬住她的娇挺,和着血吞咽有声!
“放开我!你这个人面兽心的魔鬼……”渔阳挣扎着想推开他,却因为力气早已用尽,浑身疲软到根本无力动他一分。
安平漠呜呜地怒吼,困兽般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慕容祈墨,狠厉得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但即使她口中骂得如何恶毒,他也置若罔闻,手下的动作更加猖狂起来。
渔阳紧咬着唇,羞愤悲伤的泪珠骤然滚出,如珠粒粒碎落发间……
慕容祈墨呼吸急速,残忍的邪笑向安平漠,奋然脱掉身下的衣物,疯狂急切地分开渔阳的双腿!眼见他就要骤然撞了进去弛骋厮杀,渔阳两眼用力一闭,眉间拧结,心已先一步碎得砰然有声!
安平漠惊恐得忘了呼吸,愣愣地瞪着,等待最不堪的结果。
接下来的不是尖锐的刺痛却是出奇的平静,渔阳意外地睁眼,但见慕容祈墨脸色复杂地盯着自己的身下,双唇紧抿,紧得太阳穴中的青筋也可怕地突了出来。
——她雪白的腿间,犹存一丝昨夜的处子血和欢爱后的狼籍。
“如此肮脏的女人,岂不弄脏了朕的身体!”
慕容祈墨突然万分厌恶地将她一摔,呯的一下,渔阳猝不及防地撞上榻边的木栏杆,只觉头上一热,一柱鲜红的血顺着额角流下来……
渔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手撑在栏杆上,看着慕容祈墨阴冷着脸将一件件绣龙纹的华贵衣衫穿起,目光深遂幽远,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只是,那样子,似有一丝落漠……
穿好衣衫,慕容祈墨一步一步走向安平漠,只是他每一步里,都似含了重重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渔阳缩在角落,虽暗暗庆幸脱了魔爪,一颗心,仍紧紧悬起来。
他停在神智几近迷失的安平漠跟前,一手捏着他的下颌,安平漠颓废无力的任由他痛入骨髓地捏着,不发一言,只用困兽般血红的眼睛怒视慕容祈墨!
“记住,是你动了朕的女人!该恼恨的是朕!”慕容祈墨以同样愤恨的目光逼回去,一手甩开安平漠,俯身捡起那支蝶形簪子,大步而出。
渔阳茫然地瞪着两只空洞的眼睛,泪似乎流干了,眼中再也流不出一滴,只那么怔怔地躺着,脑中浑浑噩噩的空白一片。
……
朦胧中,渔阳听见谁在榻边轻声叹息,身上灼痛的伤口一阵清凉,似乎谁在温柔地给自己涂抹药膏。那轻柔的感觉似要将她所有的伤痕抚平,可是,那么深切的伤口,能抚平吗?
很艰难地睁开眼,见一位十六七岁身穿粉色宫装的宫女正伏在榻边,左手端着一瓶碧绿色的药膏,右手轻轻往自己身上的伤口涂抹,眼内竟满是痛惜……
见她睁眼,那宫女展颜一笑:“娘娘醒啦?”
贵妃的关切!
渔阳挣扎着想坐起,才惊觉自己满身是痛,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无,只起了一半,终是咬牙皱眉倒了下去。
“娘娘别动!”那宫女忙压住她。
“娘娘有伤在身不宜妄动,待春谷为娘娘上完药,再好好躺上几天就好了。”那宫女声音婉转清脆。
渔阳闭着眼不再说话,任由她为自己涂抹医治遍体的鳞伤。
“皇上平日温和如水,奴婢从没见皇上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呢……”春谷自已唠叨着,又似是对渔阳说的。
渔阳仍闭着眼不理她,心内不由冷笑:温和如水?她大概从未近过君身,才会如此胡乱猜测!
上完了药,春谷告声退,便拎了药匣离去。
渔阳听得脚步声远了方睁开眼,见屋内陈设富丽大气,处处透着奢侈铺张,似要昭告天下,住在这宫里的人如何承泽天恩。想到这,竟又觉得无限讽刺,两滴泪沿着眼角无声滑落。
从来没有想过,一步之差,竟是这样的结局!落入这深宫中,这身子便再不属于自己,就连死,也不再受自己掌控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