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表姐妹俩住隔壁,连翘当是有几分心向着关雎院的。
但她却不能说,因关雎院的一个洒扫婆子与她也有些亲戚关系,攀扯出来,自己也落不着好。
且二人长年相伴,一同服侍施明珠,早有些交情在,也不能这么坑害小姐妹。
施明珠憋着气,蔫蔫地歪在贵妃榻上,随手翻开一本书,却是一个字看不进去。
施窈人都走了,马后炮有什么用?
真要伶俐,方才就该怼她一顿,或干脆点,将人打出去。
她是国公府嫡女,难道还护不住她们?
施明珠嘴唇动了动。
终归多年的好教养深刻在骨子里,没法子将这等尖酸刻薄的吩咐说出嘴。
石蜜服侍她吃药。
施明珠越想越呕心,竟一口喷出来,喷了石蜜连翘一身。
二婢吓坏了,哭起来,一叠声喊“姑娘”,顾不上身上脏污,忙叫唤请郎中。
国公夫人郑氏紧赶慢赶赶过来,先听了郎中的诊治:“郁结于心,须放开心,多想些高兴的事,病才好得快。”这与之前的诊断相差无几。
然后,石蜜连翘又禀告了吃晌饭的事。
郑氏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咬牙切齿,将施窈恨了又恨。
她还没那般下作,故意在吃穿上苛待一个庶女,是大厨房的人为了给她出气擅自做主。
此时,倒不好去动施窈的。
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她还真怕施窈这等带点邪气癫狂的人,会报复伤害她的珠珠。
郑氏只能好言哄劝施明珠:“她那等混不吝,你何必与她置气?气坏自己不值当,反叫仇人高兴。珠珠且宽心养着,我自会找机会治她。一个庶女罢了,哪里值得咱们费心……”
施明珠一听,倒是与她重生后要整死施窈的心思不谋而合,这才将药喝下去。
母亲是国公府主母,要治施窈,法子多的是,保管叫她有苦说不出,胳膊折了也只能朝袖子里藏。
哄得女儿吃了药睡下,出来兰佩院,郑氏冷冷瞥一眼关雎院,吩咐:“去跟大厨房说一声,晚膳及时给关雎院送过来。”
金嬷嬷忙应声,抹了一把冷汗。
郑氏道:“石蜜、连翘她们遇到事不堪大用,连自家姑娘都护不住。金嬷嬷你仔细些,掌掌眼,年后开春挑些得用的上来,老嬷嬷也挑几个来,我看着给她换一批伺候的人。”
金嬷嬷道:“太太消消气。木香是老太太赐下的,星觅、忍冬是老太爷赐下的,柳华更是赐了施姓,有她们在,凭换了谁来服侍,怕也是压不住。”
能去太夫人老国公院子里伺候的人,背景能简单?
尤其是星觅和忍冬,是外院管事们的后辈,轻易不好得罪,不然以后底下的公子们出门在外,稍有个差池,晚传个消息回府,怕也是要吃个大亏的。
郑氏嘴里苦,心里诅咒公婆早死早投胎,两个老东西都快活到七十岁了,怎么还不死?
“那就让她们自个儿想办法,再让施窈打搅珠珠,她们便是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