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喻星洲自己都纳闷,是喜欢贺兰月吗?
也没有吧,毕竟两个人从来都不认识,连交集都没有,连个暗恋的源头都找不到。
有种不认识也行,认识也可以的念头。
喻星洲没有非要得到的想法。
毕竟从父母车祸去世后,喻星洲再也没有必须得到的人或物了。
那天听到熟悉的客户说有介绍的念头,正常来说喻星洲该直接把人家姓赵的联系方式直接推过去,毕竟有钱人的相亲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喻星洲犹豫了下,转头答应了客户说会见面。
真见面那天,贺兰月在自己面前坐下,两个人的交谈浅浅,贺兰月比他想象的那些剪影更柔软友好,非常克制体贴,不动声色的维护交谈氛围。
他透漏出两个高中同校的信息,贺兰月眼里有短暂的惊喜,像是在说好巧。
巧合的时候贺兰月说起自己曾经去过的几个旅游地,尤其是她毕业后有一个长假,独自旅行,其中有几个地点喻星洲也碰巧去过。
贺兰月没觉得奇怪,毕竟那几个旅游地点是大热旅游地,他去过也无可厚非。
贺兰月只是对于两个人又多了个共同话题而感到高兴。
在交谈的短暂下午里,喻星洲不得不承认家里表兄曾经夸赞过贺兰月的话,她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适合做朋友。
更适合做恋人。
后来回去,喻星洲心想该不会再联系了。
毕竟不管家世还是个性,他们看上去都截然不同,完全不匹配。
即将休息的时候,他盯着空白的对话框,只有两句客气的对白。
倒是没有想法,喻星洲真没有要和贺兰月有继续的想法,想也不可能,他自我认知非常清晰,但当天也挺高兴的,唯一不高兴就是自己差劲别扭的表现。
赶上第二天就是工作日,正常来说喻星洲不该熬夜,他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不能做到当晚熬夜玩一整晚,第二天还能爬起来处理一整天的工作。
时钟慢悠悠的转,催促他赶紧上床休息,喻星洲盯了手机好一秒,几乎没有预感,手机熄灭的瞬间,下一秒又被消息弹窗点亮。
对方发过来消息。
贺兰月:小洲,明天有时间吗?晚上请你吃饭吧。我发现一家味道很棒的餐厅,拜托给这家餐厅一个机会吧~~
她发送过来表情包,小猫睁着大大的眼睛。
喻星洲抓过手机,在回複的那一刻,头脑空白,忘了计算得失利益还有是否两个人会有结果这件事。
“虽然你跟我相亲的同时又出来相亲,我是有点不高兴,但是——”
贺兰月靠近了点,她身上的味道变得更清晰了,她说:“小洲你为什麽说自己不合格?你很好,特别好,工作努力,个性体贴,之前读书也很聪明吧。而且就算你不合格又有什麽关系?”
喻星洲一怔,像是没听懂贺兰月的意思。
贺兰月并未逾矩,而是轻轻提喻星洲将下滑的袖子往上扯了扯,说:“没有人能给别人制定合格线,也许你眼中的合格线,在我眼中就是不合格呢?”
她微微一笑,贺兰月有一双清朗的眼睛,温柔柔润,当她用这双眼睛注视着喻星洲的时候,让他觉得仿佛有人用羽毛轻轻的刷过自己的心髒,只听见贺兰月说:“人哪有合格不合格的区分,人都是一样的,也许我也是不合格的相亲对象呢。”
“不会的!”几乎是在贺兰月话音刚落的瞬间,喻星洲语气肯定的打断了她的话。
很少见的,他眼神有些执拗。
贺兰月误会了这句话,哈哈的打马虎的笑了声,说:“当然,你在我这里是合格的,嗯,超乎满分的。”
喻星洲看着她的笑容,好半天才说出口:“你不会是不合格的相亲对象。”
不管怎麽说,贺兰月永远是最好的。
听他这麽说,贺兰月才反应过来这句令人出乎意料的话,没忍住挑了下眉。
晚上贺兰月送他回去,路过高中学校,很晚了,里头只有高三的那栋楼还亮着点灯,校门一关,外面的人不準进,俩人都在车上匆匆看了一眼,汽车便迅疾略过。
贺兰月:“我在这里上了没多久就走了,还没经历过国内的高考,挺遗憾的。”
喻星洲盯着车窗外的灯光,过了好一会,才转了视线,直视前方,平静的问:“你当时一个人在外面上学?”
“不是,我爸爸陪我去的,说我年纪太小,怕受欺负。”贺兰月转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况:“其实是怕我学坏,那会国外干什麽的都有,年纪小出去,心不定,后面我去读了个寄宿制的学校,我爸就国内国外两边跑。”
贺兰月:“那个时候出去读了很长时间的书,回国的时候跟流放回来的一样。”
喻星洲笑了下,回应着她的话,问了贺兰月去的国家和学校。
等听到贺兰月的回答,喻星洲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去的某个学校总对不上贺兰月朋友圈里晒过的落日场景。
到了喻星洲小区门口,贺兰月送他下车,头顶月光像水银一样洒在两人头上,肩上,贺兰月犹豫又犹豫,都快把人送到楼底下,她才开口:“那个。”
喻星洲回归头,眼睫毛被月光染得一层白,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似乎在问怎麽了。
贺兰月舔了下口腔内那颗有点尖锐的牙齿,她甩了下手里的车钥匙:“要不你先别和别人相亲了吧。”
她抿唇笑了下,有几分单薄的少年气从笑容里飞出来:“我不想你跟别人一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