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烛反应过来,略微慌乱:“对不起。”
不远处有服务生推着酒车走过,车轮滚过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金属零件发出卡哒的响声。
周斯扬偏头轻咳,没接她这声道歉,脚下重心换了下,嗓音略带沙哑:“之后再有事可以直接打给我。”
夏烛连嗯了两声,说了个“好的”。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周斯扬说。
“嗯嗯,”夏烛点头如捣蒜,“您先忙。”
周斯扬挂断电话转身,正巧遇上出来去洗手间的合作伙伴。
金发碧眼的英国人,用地道的英伦腔问他什么事值得他中断合作出来接电话。
周斯扬手机递还给走过来的罗飞,回答这位友人:“一点私事。”
年轻的友人笑了,金色的头发随着他丰富的表情一跳一跳,他说“那一定是好事,因为刚刚看到你笑了”。
周斯扬很轻地扬了下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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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一个星期,周六这天到得很快。
夏烛上午还在公司加班,跟组长李丽去附近一个村子,把旅游商业街的最后一版规划图纸给当地政府审查。
开车来回两个小时,加上开会的时间,下午一点,夏烛才跟着车子回到市区。
李丽没带她回公司,直接把她放到了租住的房子附近,嘱咐她好好休息,如果实在有要改的地方,周一再通知给她,让她过个周末。
夏烛抱歉的跟李丽说周一可能要再请个假,自己要去医院做个手术。
李丽说没问题,除了问她身体状况,还说如果需要,可以帮她跟人事部申请,再多批两天假,夏烛当即表示感谢,说的确需要再跟她报备。
回家收拾洗漱一番,换好衣服,约了家美发店做头发。
深栗色的水波纹卷发,现卷现喷,很蓬松,搭配一条银色的细吊带长裙,妩媚中带点清纯,温婉中又有些性感,耳朵上是银色的细流苏耳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首饰,既不喧宾夺主,又点缀的恰到好处。
罗飞的车按约定的时间到达,载着她去了近郊周家的庄园。
周家并不常住荆北,而是清潭,这也是中宁回来发展的原因,相比荆北,周斯扬更希望中宁的根基在他更熟悉的南方。
车子停在院前的一棵老榕树下。
临着青山的旧居别墅,刚从外开进来,花费了一些功夫,白色的建筑外立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纹路,只有满墙绿油油的爬山虎。
周斯扬刚从屋子出来,正欲给罗飞打电话,看到不远处停下的车,步子停住。
后车门被推开,女生提着裙摆下来,裙子有点长,她走路小心,半低头,长发从她耳后掉出,遮了一半的侧脸。
周斯扬目光投在那处,没移开。
程煜非虽然是个傻逼,但有句话没说错——他随便逮来签合约的这姑娘确实是个美女。
银色裙子,背了个很小的黑色斜挎包,白色绑带高跟细,系带一直延伸到小腿肚,无论脸还是身材,打扮起来都是万里挑一。
此刻,她抬眼,正茫茫然朝自己的方向看,气质上有种难得的又纯又清冷的感觉。
周斯扬垂在身侧的手,食指和拇指相互捻了捻,垂眼低笑一声。
他好像无意中捡了个便宜。
夏烛看到周斯扬,整理了一下头发,从不远处快步,往他站的方向走,走得太快,等到了跟前,手指勾着包带轻微喘气:“让您久等了。”
周斯扬点头:“不急。”
他模样没有在公司时那样刻板正经,上身是深灰色的休闲衬衣,袖子半挽在肘间,但衣领处的扣子仍然系在最上面,松散中又带些禁欲寡淡。
瞧着她说:“可能需要再对一下口供。”
夏烛来之前就想到了,现在两手交握在身前,和周斯扬保持着半米的距离,看着他,一副您说我听的姿态。
周斯扬目光从她眼神上划过。
正是傍晚,霞光肆意,从柔软的云朵中挤出,散落在人的身周,镀上暖光。
周斯扬视线越过夏烛的肩膀,看了眼她身后不远处的罗飞,目光重新落回来时,声线沉稳:“我们一年前认识,我追的你,恋爱谈了九个月。”
“嗯嗯。”夏烛毕恭毕敬点头,记得很认真。
周斯扬转身,带着她往别墅的方向走,步速不快:“认识是因为团建,你作为优秀员工被派去荆北,在度假区你找不到路遇到我。”
两年社畜的自觉,夏烛落了周斯扬半个身位,跟在他身后:“嗯嗯,好的。”
“因为两家催得紧,我们有结婚的打算,这两周我会去拜访你的父母。”
“嗯嗯。”
……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别墅前的小院,两块绿色草坪中间夹着五六米的小路,再往前就是别墅的房门。
周斯扬停住脚,等身后的人,待夏烛走近,交代最后一句:“我二叔一家信佛,姑姑说话散漫,如果再问起别的,可能需要你随机应变。”
夏烛两手扯着背包的袋子,依旧重重点头,保证:“好的,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