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实在太过瘾了,我已经好久没这么放肆过。到后来才猛然现天都快亮了。
在最后一家店里时,远泽把背包里剩下的财产全部倒在桌上。
“就只剩这么多了。”
五百万以上的现款只剩下了十分之一。
“看来玩得太过火了。”
“谁说的,一辈子有几次可以玩得这么过瘾?别在意啦!反正赢来的也只是横财。不过——”远泽像是要透露什么秘密似的,从桌子那边探过身子来。
“我听人家说,泰国人开了家地下赌场,刘先生知道吗?”
“我知道啊!”喝醉了以后,我的嘴就闭不紧了。
“带我去见识见识吧!”
“又要采访吗?”
“爱说笑。我只是想去把这些钱翻两番。”
虽然他的声音与脸孔都充满笑意,眼神却很认真。我终于了解了远泽的个性。从那一瞬间起,就算我没喝酒,对他也比较不设防了。赌运的好坏是起起落落的。远泽现在可能手气正旺,不过总有一天会栽下来。我只要在他开始走下坡以前,想法子利用他就好了。
我带远泽进了赌场。他在那里又把剩下的五十万增加到两百万。远泽给了我五十万介绍费,我们就结束了这个疯狂的夜晚。
从那天起,我和远泽保持着合作的关系。假如有需要采访歌舞伎町的地下社会,远泽一定会找上门来。而我则充分利用了远泽的采访能力。正如我所想的,远泽十分有利用价值。
不出三十分钟,远泽就输个精光了。
“去吃一顿吧!我请客。”
我对着远泽说,他好像放下心头的重担似的,望着桌面呆。
“喔!”
远泽回过头来,眼睛下挂着一对深深的黑眼圈。这一年来,远泽潦倒得无法形容。我听说他至少欠了一千万圆以上的债,杂志上也看不到他写的文章了。讨债的人找上了远泽常出入的编辑部,断绝了他的生路。
我们走出了“核桃”,掀开眼前一家拉面店的布帘。两人点了拉面、饺子和啤酒。
“妈的!”远泽一门气喝干啤酒,开口骂了起来。
“输了多少?”
“一百五十万。”
我把啤酒倒进远泽的杯子里。不知道现在还有哪个傻瓜敢借远泽一百五十万。
“要不要暂时离开一下赌桌,帮我跑个腿?”
“可以啊!”远泽在我把话说完前就答道。
“你给多少?”
“五十万。”
“可以。你要我做什么?”
“还记得吴富春吧?” “那个脑筋有问题的杀手啊!不是惹到元成贵之后就跑路了吗?”
“他又回来了。”
远泽停止啜饮手中的啤酒,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看来他脑袋比我想的还要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