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将所有的眼泪、鼻涕都吸进了自己的喉咙,摘下手中的戒指,放到他面前的桌上,然后拖着行李箱,大步地走出门外。
“砰”地一声,身后的门狠狠地关上了。
旅馆离长途汽车站只有十五分钟的步程,闵慧却完全没有力气走路,她在门口等了五分钟,不见出租车,正打算找辆三轮捎自己一程,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声音问道:“闵小姐,我有车,送你一下?”
一回头,是邓尘。
车很干净,香喷喷的,好像刚刚喷过空气清新剂。
一路上闵慧没有说话,邓尘也保持沉默。他们很快到达长途车站,闵慧买了票,因为离上车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只好在候车大厅里等着。
邓尘一直跟随着她。
“你可以回去了。”闵慧说,“谢谢你送我。”
他看了看窗外:“等你上了车我再走。”
她没吱声,茫然地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你的履历很优秀,前程一片光明,好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要跳河?”
“你连我的履历都知道了,”她冷笑着看着他:“就不能自己得出个说法?问我干嘛?”
“我知道一些说法,但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没人相信我的解释,除了我妈妈。”她的眼睛红了红。
“那你妈的说法是——”
“我妈已经去世了。”
“以后你遇到麻烦,先别急着去死,给我打电话。”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不一定能帮到你,至少可以出出主意。”
她默默地将名片塞进口袋。
“汽车来了,去排队吧。”他淡淡地说。
她咬了咬牙,跟随着长长人流上了大巴。
面试
三个月之后。
滨城的十月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凉爽、干燥、桂花飘香。
从行水回来后,闵慧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四十平米的小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她宅在家里打游戏,无所事事地休息了一个月后,眼看着银行存款只出不进,终于决定出门找工作。
这期间她与寻亲网的志愿者联络过几次,将最近一段时间发布的新的信息筛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一条与苏田弟弟相关或疑似的线索。志愿者也劝她理智地对待,不要乱花冤枉钱。
寻亲的事情就这样停滞下来了。
倒是木水河派出所的陈sir给她发过几条微信,抱怨辛旗在那边“没完没了地”折腾警方。请来水下打捞队在可疑地点重新打捞,遍访大小医院、急诊中心、救助站看是否有因落水去世或失忆的无名女病人。在大小报纸、自媒体、电视台上打广告,布下巨额悬赏……结果遗体没找到,木水河里的浮尸都被人捞光了。后来听说他突然发病,还挺严重的,大家也不敢移动他,就让他住在木水河医院,他哥特地飞到北京请来一位心脏病专家过来诊治,住了一个月,身体好些了,他被哥哥强行“押送”回了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