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會說的雖是實話,可秦用還有自己?的顧慮,他欲言又止道:「那,到時候可要三娘迴避一下?」
提起這個,蘇會眸底閃過一絲殺機。
秦用不敢吭聲,實則心裡也忐忑不安。
只因此事著實是當年?的一筆爛帳。
當年?丁家還未沒落之時,這五皇子?就看中了丁若溪想?要納她為王妃,丁尚書夫妻在朝堂經營多年?,深諳五皇子?不是個好歸宿,也不願丁家因此捲入皇室之中,故而明面上沒說什麼,可私下忙給丁若溪婚配,企圖搶在五皇子?上門提親之前把人?嫁出去。
當時他家郎君還頂著「蘇慕涼」的名諱和丁若溪來往,丁若溪向家裡提出想?要嫁給他家郎君,丁家夫婦自是看不上當時還什麼都沒有的「蘇慕涼」,並沒同意,甚至還百般阻撓。
但此事不知怎麼傳到了五皇子?耳中,五皇子?吃了啞巴虧,明面上奈何?不了丁尚書夫婦,出於嫉恨,就轉頭頻頻暗害他家郎君,若不是他家郎君命大,早已死在五皇子?手中。
如今他家郎君再?不用頂著「蘇慕涼」的名諱行走於朝堂之上,五皇子?才沒針對他家郎君,實則,兩人?再?碰面,真?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暫且不說這個,就單說丁若溪。
當年?五皇子?還沒得勢時,就敢對丁若溪死纏爛打?行強迫之事,如今得了勢,哪怕丁若溪已嫁做他人?婦,難保五皇子?就不會生出想?占有的心思。
顯然,蘇會也考慮到了這一層,冷聲道:「到時候你安排一下,務必不能讓兩人?碰面。」
秦用見狀,心頭大石落下忙應下來。
丁若溪再?次醒來時已日上三竿,渾身無一處不疼,手指頭剛一動,察覺到掌心裡攥著一團柔軟的什麼東西,聳拉著眼看過去,下一瞬臉上透出驚愕之色。
躺在她掌心裡的不是旁物,而是一團青絲。
青絲的最上端非常整齊,似是被利刃齊口割斷,睡夢中朦朦朧朧的意識一下回籠,丁若溪想?起了今晨蘇會離去時她不願讓他走的情形,臉上顯出報澀的神情來,胸口藏掖的那一丟丟昨晚對他索求無度的氣惱也隨之消散,唇角不自覺翹~起。
「三娘這會兒還沒睡醒,嬤嬤等會再?來,行不行?」
與此同時,院中傳來巧兒壓低嗓音的急聲勸阻聲。
「不行,這助孕湯每日午後喝下效果最好,耽誤不得。」隨著常嬤嬤話音落下,房門被從外?面一把推開,刺目的陽光從敞開的房門涌~入屋中,映亮了眾人?腳下的灰色地面。
常嬤嬤連招呼也沒打?直接跨進房中,甫在屋中站定,便瞧見了丁若溪手裡握著的青絲,臉上閃過一絲狐疑,明知故問道:「三娘,您手裡握著的是什麼?」
丁若溪臉上笑?意褪~下去,將手中握著的青絲放在枕頭下,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昨晚我枕著彭安的頭髮睡著了,他不願吵醒我,臨走時將我枕著的頭髮割下,留在這了。」
古語有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未婚男女互贈青絲視為結髮,恩愛兩不疑之意。
丁若溪雖還是鎮南王府的兒媳,可手裡握著蘇慕涼給的合離書,也算是單身女子?,於是,這彭安雖是不忍打?擾她休息才割下自己?的頭髮,可也算是對她情真?意切。
一對苟且的男女,就算互相生出情愫又如何?,到時候還不是。。。。。。。。
常嬤嬤心裡鄙夷,面上越發眼高於頂,扯著嗓子?毫無恭敬道:「既然夫人?醒了,就趁熱把藥喝了吧,老奴也好回去交差。」
丁若溪將她臉上神色收入眼底,也懶得和她生氣,端起藥碗仰頭飲盡。
常嬤嬤滿意的將藥碗收回來,「王妃交代二郎君眼下急需二夫人?照料,讓二夫人?暫且在府中多留幾日,聽她隨後的安排。」
丁若溪猛地抬頭,一字一頓道:「我不去。」
「這可由不得您。」
常嬤嬤似是早已料到她會如此說,冷笑?一聲,「老奴只是個帶話的,可做不了二夫人?的主?,二夫人?請吧。」
丁若溪抓著被褥的雙手倏然收緊,明明早已告訴自己?不會再?因婆母和蘇慕涼生氣了,可依舊控制不住,她閉上眼深吸口氣,再?睜開眼時,眸底的厭惡和氣憤已蕩然無存,只余冰冷。
「王妃在哪?」
半個時辰後,丁若溪在蘇慕涼屋外?見到了王妃李氏。
一夜未見,王妃李氏似是老上好幾歲,髮髻間隱隱團著幾根白頭髮,看起來憔悴不堪。
丁若溪下意識摸了下還很平攤的小腹,單刀直入道:「婆母既知我和他斷沒有再?和好的可能,為何?還要我來侍疾,就不怕他看到我,想?到我和別的男人?背著他苟且的事病症加重嗎?」
「本宮當然怕。」
王妃李氏並未回頭,一直揚起頭看著院外?慘澹的血色夕陽:「但,本宮料想?你也沒那個膽量再?刺激墨青。」
丁若溪臉上神色越發冰冷,抿著唇再?次道:「我是不敢,但——」
丁若溪話音一轉,看向房門緊閉的屋子?,仿佛透過房門看向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蘇慕涼:「若婆母想?要在自己?兒子?死之前儘快抱上孫子?的話,就會聽進去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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