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奉这寝殿里不知藏了多少宝贝,容兆耐着性子在其中翻找,那枚日炎天晶铃是萧如奉时常佩戴的,必然不会藏在太隐蔽的地方。
他逐渐往内殿去,这边未点灯,他不敢用照明灵器,如此想要搜找东西,也非易事。
一刻钟后,身后宫灯蓦地一盏接一盏亮起,外间已有脚步声和隐约人声传来。
容兆快四望,瞥见角落处的一道玉屏,旋身躲去了后方。
喝醉了的萧如奉被人搀扶进来,坐上榻,一众妖仆簇拥在旁伺候。
片刻,他耷着的眼抬起,醉意朦胧地望向容兆藏身处,顿了顿,挥手示意。
有妖仆一步步走近,容兆屏息,掌间缠上灵力,随时准备释出。
身后忽然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拉他过去。
妖仆绕过玉屏望进来。
面前柜门已然阖上,只能从缝隙间觑见妖仆若有所思的脸,容兆蹙眉,后背紧贴上一人胸膛,那人抬手捂住他的嘴。
被早已熟悉的气息裹住,容兆眉头虽未松,却已定了神。
妖仆的手搭上柜门时,他抬手自指尖释出一簇灵力,没入对方额心。
那妖仆怔住,恍惚一瞬,垂下手,将玉屏移开了些,转身离去。
萧如奉大约醉得不轻,听闻禀报不见异端便算了,靠着坐榻松弛身体,重新耷下眼。
容兆却不敢放松,萧如奉突然提前回来,让他始料未及,更者,与他同挤在这一方逼仄置物柜中的,还有个他意料之外的人。
身后之人微微侧过头,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另只手禁锢在他腰间不动,压得极低的一声笑贴近耳边。
神识中响起乌见浒揶揄声音:“云泽少君不是喝醉了?还能偷摸来这里做坏事?”
“你也不差。”容兆镇定回。
若论表里不一,他俩算是棋逢对手,谁也别埋汰谁。
明明一路与他插科打诨,却先他一步潜入这里,容兆暗自思量这人来此的目的,不觉心生警惕。
“你方才,在找什么?”乌见浒问。
“无可奉告。”
门缝间进来一点微光,映亮容兆格外沉定的眼。
乌见浒偏头,见他依旧眉峰紧锁盯着前方:“真不说?说出来不定我可以帮你。”
“乌见浒,”容兆打量着萧如奉的一举一动,分出点心神应付他,“若你我找的东西,是同一件呢?”
“也是,”乌见浒不怎么经心地说,“若真是同一件,那便没办法了。”
容兆轻哂:“各凭本事吧。”
榻上萧如奉喝了半碗醒酒汤,有人进来,是那位大皇子萧檀。
只见他上前一步,垂恭敬道:“父亲。”
萧如奉阖目淡漠问:“我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段时日6续见了些人,”萧檀低声答,“那噬魂蛊确实可用,奈何我修为太低,蛊虫对那些修为境界比我高之人并不奏效,我已尽量挑了合适的人选,父亲若只为在那些大宗门里安插几个探子,已然够用。”
萧如奉皱着眉,并不满意:“几个低阶修士,能有多大用处?你折腾了这么久,就只弄出这些?”
萧檀唯唯诺诺不敢再接话,萧如奉骂道:“废物。”
“噬魂蛊”三字一出,容兆眼神略动,竟是没想到——蛊术也是邪术的一种,炼蛊易亏耗丹田、折损灵根,正道修士从来看不上这些,萧檀身为羌邑大皇子,却修习蛊术,可见其在羌邑地位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