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习惯接受
【二00x年,四月x日,晴
其实,我已经习惯顺从,习惯接受,习惯微不足道的希望在眼前静静破灭。】
辱骂与殴打的声音交叠着,充斥于房门虚掩的书房。
无人阻止,亦无人敢阻止。
听到的权当没听到,没听到的安心自行其事,任凭这样的声响在夜幕中延续,一句句,一声声。
瘦弱的身躯紧紧搂抱着更孱弱的身躯,替更孱弱的身躯遮挡住大部分拳脚暴力。更孱弱的身躯紧紧依附着瘦弱的身躯,细瘦的手臂紧紧抱围那单薄的肩背。
两具身躯紧紧依偎,好像两只无家可归的松鼠,在凛冽的寒风中抱成团儿,一起瑟瑟发抖。
熬到施暴者累了,倦了,没了施暴的兴趣。
当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们才慢慢的,生怕触碰到彼此身上的伤处,松开彼此的抱拥。
瘦弱的那个轻轻抹拭更孱弱的那个的脸上纵横的泪水。
更孱弱的那个淌着泪反复抚摩瘦弱的那个的头发。
默默无言的,彼此安慰,相互支撑。
“看,妈老了,糊涂了,给你熬了汤,忘了端给你喝。乖乖等着,妈去给你盛汤喝。”
捧着儿子小巧的脸,向丽娴温柔慈爱的笑着,笑里还不停的流泪。
“嗯,我最爱喝妈熬的汤。”
向阳乖巧的笑着,笑容里无泪,全是坚强。
向阳已经习惯隐忍,可是脑袋里剧烈的疼痛还是令他难以安眠,不住的抽气,压抑的低叹。
翻来覆去,还总是不小心碰到身上的伤痛。
向阳回去探望母亲,母子俩正轻声细语的聊着,一家之主回来了。
萧维阳身上带着酒气,不浓,神智也清醒,没有理睬母子俩,直接进了书房。
向丽娴忙端了热茶去伺候。
向阳听到茶杯破碎的声音,就知道又开始了。
向阳跑去书房喝止,保护母亲。
这一次,萧维阳并没有像每一次那样,因为他冲出来抱住向丽娴而罢手。
连他一起打,打得比每次都凶。
向阳甚至觉得萧维阳真正想打的就是他,被连累的,是他的母亲。
向阳回来宿舍,躺到床上,刚闭上眼,头就开始疼。
非常疼,特别疼,神经一跳一跳的疼,疼出他一身冷汗,疼得盖过挨打的疼。
疼得他想叫。怕惊扰同宿舍的人睡觉,咬紧牙关压抑着不敢叫。他想起来找药,可疼得他根本没力气起来。
向阳安慰自己,忍一下就过去。
忍了一下,两下,三下,几十下,几百下,还是过不去。
向阳想干脆疼昏过去算了。但那疼痛何其残忍,压根儿不允许他昏过去逃避。
“吃药,止疼片。”
直到刻意压低音量的提醒,将他解救。
“向少爷该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吧?瞧这水当当的小嫩脸儿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