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才将淘气娃抱到他所住的露顶豪华陋室,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住到旁边的破庙里,既不用冒雪奔波,而且起码没有抬头便可望见星空的浪漫,也许是气氛烘托,也许是单纯的脑子不太灵光掉线了,总之,他就这么做了,以一种常人费解的行为和态度。
到了呼呼冒雪的淋浴自建屋,大天才才恍然现自己家似乎啥也没有,床是用碎石和茅草拼团共同支付的,边角瓶瓶罐罐似乎早已被不知名的小动物霸占,蜘蛛网封住了瓶盖,在风雪中渐渐色彩填充完整,变成晶莹的白,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早已变卖典当干净了,他回这个家的次数也许比天降美少女稀少的多,吃饭之类的细微小事大都依靠一日的工钱以及所谓“朋友”的帮助。
大天才拍了一下头,“昏头了,我怎么忘了这个,刚才应该直接去破庙的,你先在这儿等等,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和衣服,对了,还有热水,你得洗漱一下”,他匆忙跑出大门,因为没有门框,所以也就不会摔倒了,也算是幸运的避免了气氛的轰然破裂,临回头还不忘嘱咐,“你先在这儿呆会儿,我很快回来”,“别跑啊,千万别跑”,“我没打算让你赔缸,真的,缸不值钱”,“外面天寒地冻的,出去会生病的,我很快就给你带香喷喷的烧鸡,可香了还解馋”。。。
一阵状似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苍白辩解,再加上食物诱惑,弄的大天才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我?都说的什么玩意,怎么看都像拐卖小孩的,呸,我大天才平时那么聪明,怎么现在话都不会说了呢,我真是个棒槌’,但该走还是得走的,只能期盼回来时这孩子别跑多远,还能追回来吧,这都什么事儿啊,连安慰孩子都不会,垃圾。
淘气娃就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大天才一系列的自说自话,脸上的风雪也渐渐绽开凋零,缓缓摔落在潮湿的黄土地上,啪的碎成片片凝着寒霜的幻梦,曾经的苦难被层层风雪所阻隔,那隆隆的怒吼也模糊的听不清了,眼前迷蒙的不是所去之人的身影,而是淡淡薄雾状的雪点,消融蒸于这片冰冷的白芒之地。
大天才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抱着一大堆刚买好的东西在雪地上小心的奔跑,也不知道这雪为什么下的如此之早,往年都是过了月才下的,又不知道路旁该冻死多少的乞丐了,但他也只能顾得上自己了,
就是此时有人从冰雪中抓住他的脚踝拖着他乞活,他也只能无能为力的踩断他青紫的手腕,这就是无奈啊,也不知道淘气娃走了多远了,他如此想着,脚下更是加快了几分,分明是连被人纠缠的时间都不想浪费。
他捂着热乎乎的烧鸡尽力不让一丝热量流失,麻布长衫的胸口沾染了透光烫的油脂,裤腿上是闪烁着的冰晶,被雪漫过的长在风中飘舞,绘成了最潮流的21世纪时尚新风标,临近自己的破屋,他反倒慢了下来,深呼吸几口气准备面对早已设想好的结局,
他慢慢的踩着松软的雪,顶着寒风睁开微眯的双眼,打算亲眼见证真实的一切,省的以后还自己骗自己说什么也没见到,同时也想好了该往哪里搜寻,甚至连找不到该怎么办的悲伤感叹都酝酿就绪了。
门一开,大天才忍着飘入眼的雪使劲的瞪了瞪,打算看个真切,屋里风雪中淘气娃还在那儿站着,身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他再次不可思议的瞪了瞪,没错确实还在那儿,他三步走上去拍掉对方身上的雪,很轻却也很迅,拉着他走到一块不漏太多雪的角落,用脊背微微遮挡住袭来的风雪,递给淘气娃一身新衣服还有答应好的烧鸡,又从邻居家打了盆热水,挤好毛巾递给对方,
然后背过身说“你自己弄吧,我也不知道你是男是女,但无所谓,即使是男孩子也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可以被别人看光光哦”,
(⊙o⊙)…,好像有点不对劲,反正基本意思到了嘛,说话的艺术就不重要了,总之,就是要让淘气娃有充分的自立能力,才能让他真正独自活下去,毕竟大天才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会突然有一天嘎了,而且淘气娃肯定也不习惯这样,一举两得嘛。
大天才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的雪,其实雪没什么可看的,主要是有心事,一方面是淘气娃的生存问题,自己倾囊相授对方能学会多少本事也很难说,目前来看,暂时还能勉强一起活下去,但长久就不好说了,
第二,随着计划的顺利执行,大天才越畏惧起结局来,他已经渐渐看到了数个幻想中的结局,这种明知是错还要继续执行下去的无奈,令他多少不太好受,
第三便是计划中的人了,他深知每一个人都有血有肉,如此设计,他们的结局终将。。。,
但也只能释然了,无冷血,不谋局,在乎喜怒哀乐柴米油盐琐碎小事的人,如何摆脱自己的命运,连自己都管不好的人,又凭什么替别人长呼短叹呢,大天才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自己是故事的设计者也将是万人面前的讲述者,仁慈只会一贫如洗,冷漠却可以高枕无忧。
等大天才回过神的时候,转头便看见淘气娃正在跟鸡骨头较劲,沾满黄油(非游戏)的幼齿试图咀嚼坚硬的骨棒,正从一端拼命的用后槽牙磨,大天才叹了口气,“你咬不碎的,放弃吧,就你这牙口,我都咬不碎你行?,赶紧撒开我去喂喂流浪狗吧”
淘气娃不撒口,反而加快了频率和力度,变换起各种角度,也不知是该说皇天不负苦心人,还是说坚持就能成功,竟然还真咬开了,大天才不由感慨,“牙口真好,都赶上狗了,这咬人得有多疼啊”,见对方已经嗦起来了,他也就放弃了喂狗的想法。
见对方满脸意犹未尽的享受模样,大天才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其实吧。。。我小时候捡到过一只狗,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天,我把他抱回家,自己去买只烧鸡给它当食物,但回到家它却变成了食物,一锅热腾腾的狗肉汤,还不到一刻钟,就彻底熟透了,我记得当时哭了好久,依稀还记得当时父母淡薄的话,
‘连自己都养不活养什么狗啊,反正都得死的,死外面不如死肚子里,还能让你多活几天,这些就都给你吧,小孩子长身体可得多吃点,你要真的伤心,就让它活在你的记忆里,永远铭记着,成为你人生的一部分,永不磨灭的灵魂印记’,
我当时真的什么都不懂只会哭,只是偶然在夜半冻醒时看到父母咬着地上零碎的狗毛,从那以后,我便止住了哭泣,不再想起这件事了,我这一辈子真的做过很多错事,明知不对却还要为了生存去做,在最应该忏悔的时刻却忽然与自己、与现实妥协,也许在我心里藏着一个冷漠的恶人,但同时也有最朴素的善在告诉我不应当麻木的忍受,算了,你还小,跟你说这些你不懂”
淘气娃点点头,继续咬鸡骨头,咔咔的响,像生命被车轮碾过的痕迹,“那么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反正风雪这么大也挺无聊的,我们不如聊聊吧,嗯,你刚刚为什么不离开还在这里等待啊”
淘气娃咬着骨头模模糊糊的吐音,闻言忽然停顿了,低下了头似乎有些觉得羞愧,“我。。。我没地方去,而且你说过会给我带烧鸡”
“那也有可能是骗你的啊,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呢”
“因为你像是好人,而且没有的话,也不过一顿毒打,或者被有钱人家买去,都比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要好,但是如果真有烧鸡,那。。。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烧鸡了。。。”
“看上去你似乎想说什么,别害怕,说出来吧,说出来心里就能装下更多的快乐了”
“嗯。。。”淘气娃犹豫了一阵,把为数不多的骨头塞进嘴里叭叭的说,“我的。。。大概是父母吧,把我送给了某个不认识的男人,然后他们领走了一个女孩。。。”
“易子相食嘛,euoo3d(′o`*)))唉”大天才叹了口气,有些唏嘘。
但这里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不能是换娃抚养,或者互为质子之类的呢,哦,是家境,淘气娃一看就是穷的必死那种人,肯定不可能是这样的,对吧。
“但是那个男人好像还挺好的,给我买了烧鸡还让我逃跑,我跑了好久好远,我也不记得是哪儿了,我遇到了一群乞丐,他们答应给我很多好吃的,后来才知道他们在骗我,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后,就到了这里”淘气娃猛地咽下口中的骨头,嗦了嗦手指
“也是个可怜的娃,和我一样被乞丐坑了,不过没事了,你踏实和我呆一块儿,我保证你肯定每顿都有吃的,而且我还会把我这些年的本事都教给你”
淘气娃歪了歪小脑袋瓜,不是很理解,“你,你不就是个抠门单身汉,连小孩都跑不过,你能会什么”
大天才差点气的跳起来,平复一阵后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调调,“怎么还提这事呢,我那是尊老爱幼懂吗,还有我跟你说我可不是一般人,千万别外头说去,我乃是“夏姬八乱说派”第。。。反正你自己算去吧,我这门派可不得了,乃是夏朝最后一任国君的弟弟开创的,知道什么叫夏姬吗,夏朝国君的妻妾懂吗,
夏姬第八个儿子名叫夏乱,因为喜好游方讲学不爱权利纷争,隐居在某座名山中潜心研究各种典籍,其中还创作了大量文章名世,所以我们门派还有一个别称叫‘夏姬八乱写派’,怎么样,是不是很牛
但可惜祖师死后,门派凋敝,未能很好的传承衣钵,这些年门人一个接一个隐没,到了我师父那代就他一个了,他最后一眼便看中了我这个经天纬地之才传授我衣钵,而现在我也打算把衣钵传授给你,你愿意传承扬我门派的光辉吗”
淘气娃虽然有点懵,但只要有吃的随便什么门派加入就加入呗,别说这什么“瞎写派”,哪怕什么“骚狗派”及其兄弟门派“草狗派”,甚至“孤狗派”也没问题啊,双方一拍即合,大天才也长出口气,还好没穿帮,看来我这本领还没有生疏,毕竟要解释我为什么这么牛逼太难了,但好在我机智聪慧,自建了一个不存在的门派,以后要有机会可以以此再加点设定,闯荡江湖就靠这幌子了。
接下来,大天才向淘气娃阐述自己的计划,并让他潜入豆腐西施的闺房,说服其出门,也算是对他的一个小考验,淘气娃点点头,表示这不是什么难事,完全不在话下,显然是非常自信,看他这么自信,大天才反而心里有点慌,这怕是在立f1ag吧,但也只能让他去试试。
第二天,大天才借着与老头交谈间,淘气娃直接溜进了内屋,但是房门却是锁上的,一把金铜长锁紧紧把门扉关的严实,淘气娃不得已转而寻找窗户,绕过大门在侧边现个小窗,淘气娃蹦跳着拍窗户,拍的哗哗的,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
不多时,窗户果然开出了一条缝,露出一双流盼若秋水的双眼在后面偷瞄,淘气娃跳起来挥舞着自己的小手,窗后的眸瞳有些震惊无措,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是淘气娃奶声奶气的撒娇起来,“姐姐,漂亮的姐姐,我可以进去吗”
这话要换在座各位说的话,估摸现在应该在拘留所吃泡面呢,但是由这个不到窗台高的小不点说就会显得很可爱,而且他还一蹦一蹦的挥挥小手,你说你好意思不开窗吗,你好意思把他拽过来狂扇他二十个大嘴巴子吗,你好意思一边做鬼脸咩咩咩一边嘲讽“就不让你进来,急死你,你不是会哭吗,哭一个给爷乐呵乐呵”
不,你不好意思,做人不能狗成这样,人不能起码不应该,所以豆腐西施就打开窗子,但淘气娃三蹦两蹦都蹦不上去,豆腐西施莞尔一笑,把皓腕玉臂伸出窗户把淘气娃直接抱了进来,关上了窗户。
有人说这场景有些熟悉,那是你代入自己了,请你不要在这种场景中代入自己,以免想起什么曾经的激情回忆,一定要淡定心平气和气定神闲,以一个纯朴无害的少年心态对待这个温馨的场景,当然关于西施身上的气味和温暖就不详尽描写了,我知道你们都不爱看。
豆腐西施身上的味道是一种淡淡的梅香,正如窗台傲然的梅花无言而舒雅,想必是精心侍弄过梅花的,除此之外还有木质清香以及冬雪间恬静的炙热,像刚从雕花的木床和如豆腐花般清洁的暖被中仓促起身般,浅色布裙简朴轻便,使其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如流水般温婉含蓄,肌肤如雪,却又似乎比外面的雪更白,毕竟天天待在闺房嘛,像豆腐白又偏向汉白玉,不是冷凝白,是温白清质,皓齿樱唇,而非朱唇,大概是买不起胭脂,或者不屑于用胭脂掩盖。
没有什么勾勒动人身姿,毕竟我不是1sp,美需要庄重远观,而非近看亵渎,譬如双眸总是低垂着视人,一是为了礼貌,二也是真切的紧张害羞,哪怕只是一个小孩子,眼里似乎有些许忧愁搁浅在角落,像溪流的石子可见而不可捉摸,为什么呢,因为光的折射,石子并非就在你所见的地方,也正如这忧愁,也并非只存在于角落。
大家懂了吗?哦,还有木钗斜插于髻上,梢如碧波的海草,轻柔而富有生机,如花草版精致的绽放生长,似乎有花香氤氲,稍不注意便会觉得将有蝶蜂恋上,素指如竹般修长白皙,一如飘零的飞雪在风中蜿蜒了几折,自然而巧变。大抵这样就行了吧,应该都描绘到了,其他人可以没有脸,但这个地方需要用一下,毕竟是主要人物,指着她挑起故事的大梁呢。
房间里的陈设就不提了,都用不上,西施吧淘气娃抱到桌边的凳子上,沉下腰平视着说话,当然不能抱到床上了,这是闺房啊,女子躺的床不能随便让其他人上去的,那样太随便了啊,虽说有肌肤之亲的限制,但为了剧情就算了吧
摸了摸淘气娃圆滚滚的头,温婉一笑“小娃,你怎么会来这儿”
淘气娃嗫嚅了几声,怎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紧张了,平时面对那些恶语相向的人,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用各种垃圾话恶言以对,但头一次被人这样和气交谈,还摸头杀,淘气娃一下子被打了个沉默,低下头快埋进胸口了,当然这是比喻,除非胸腔被打开,否则头是进不去的。
那么淘气娃该如何劝说眼前的这位温柔大姐姐呢,他又能否顺利完成他的任务呢,外面的大天才还在和老头攀谈着呢,也就是说有时间限制,那么淘气娃能不能在关键时间内说服西施呢。
想什么呢,等下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