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黎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蠻蠻:「你怎會在樹上?幻境之內,神域無神,怎不隨意找座宮殿躺下,等我來尋你?」
蠻蠻神情詭異看著她,也不答話。
令黎看了看地上的碎屑:「這是你放的鞭炮?」
蠻蠻依舊沒有回答她,逕自扇動翅膀飛走了。
「跟我來。」
令黎站著沒動,歪著頭,原地打量著她。
比翼鳥在空中盤桓,居高臨下道:「商量怎麼出去,難道你想在這裡說,讓魔君聽見?」
令黎沉默了一瞬,二話不說,轉身就往扶光殿內走,邊走邊飛快留下一句:「出去的時候我再喊……」
你。
她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完,便被打暈過去。
*
獾疏在殿中躺了大半日,到傍晚時分,令黎還沒有回來。它總算察覺不對,從它軟乎乎的窩裡爬出來。
燃犀鏡並沒有被藏起來,竺宴將房間讓給令黎後,自己搬了個院子,燃犀鏡就放在他如今的房中。竺宴的結界對令黎沒用,所以他根本沒有設結界,令黎若是去找,一找就能找到。是她自己太懶了,整日躺平,找都沒找。
獾疏肉乎乎的前蹄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了案上放著的燃犀鏡。它輕手輕腳爬進去,蹲在鏡前,前蹄輕輕一揮,原本尋常的銅鏡面變得透明,緊接著一座仙山緩緩出現在裡面,巍峨毓秀,飄浮在雲端。
這裡既是燃犀幻境,那幻境之內發生的一切自然都能在燃犀鏡中看到,不管是外面真正的燃犀鏡,還是眼前這面鏡中鏡。
穿過縹緲的雲霧,鏡面呈現出一座大殿,殿前牌匾上寫著「風禾盡起」四字。
章峩山主殿。
坐在上座的男子紫衣墨發,劍眉星目,容貌正值壯年,手中一柄紫白色的長劍。從人到劍十分鋒芒,正是章峩的望白仙尊。
望白下是一名白衣青年,面容瞧著比起望白稚嫩不少,有一股生澀莽撞的少年氣。他面對望白,耳朵都脹紅了:「明瑟死於坤靈劍下,雖不是那木頭精動的手,坤靈卻是那木頭精的命劍。如今我們身處燃犀幻境,不能殺魔君,仙尊卻為何連那木頭精也不讓我殺?」
這少年便是與明瑟有婚約的昆吾少主祝衍之。
神域與下界有結界,昆吾卻有神器十六弦停雲瑟,傳言為一萬年前神君親賜給昆吾。正因為有了神君所賜的十六弦停雲瑟,昆吾才能迅壯大,位列三大仙境之一。停雲瑟非但是個能滅神誅魔的法器,還能破開神域與下界之間的結界。
停雲瑟原本一直鎮守在昆吾山,並未入燃犀鏡,後來比翼鳥公主上門,告知他們此處為燃犀幻境,以及當日魔君殺明瑟所用的坤靈劍是令黎的命劍。祝衍之知曉了燃犀境為何物,立刻便想到燃犀幻境之中也定還有一把停雲瑟,不是真正的停雲瑟,但在這幻境之中也夠用了。於是立刻回幻境之內的昆吾取了過來,破開神域結界。
他們忌憚魔君的幻象不能死,所以雖知魔君受了重傷,也不敢動魔君,只能抓了令黎下來。
想到令黎的坤靈殺了明瑟,祝衍之對令黎恨得咬牙切齒,所以即使望白仙尊下了令,暫時不取她性命,祝衍之還是偷偷進了囚禁令黎的地牢。
地牢昏暗,令黎被縛仙索捆著,還未醒過來。
祝衍之恨恨盯著她,手中緩緩祭出停雲瑟。他心中清楚,不過殺塊木頭精,遠遠用不上停雲瑟這等神器,但他想將她挫骨揚灰,讓她灰飛煙滅、永不生!
神器感知到如火如荼的仇恨,剎那間放大,與此同時,赤色光芒將地牢照得亮如白晝,就要擊碎令黎的魂魄。
一道紫光忽然落在令黎身前。
望白及時出現,帶走了祝衍之。
應和著那道「風禾盡起」的牌匾,章峩仙山的主殿清淨祥和,靈氣浮動。
祝衍之復仇不成,胸中憋悶著一口氣,恨得要吐血,質問望白仙尊:「仙尊可曾將明瑟視作親女?」
「放肆!」
兩個字蘊藏著望白的靈力,在大殿之內震動。
祝衍之被震得丹田一痛,臉色立刻白了幾分。
蠻蠻在一旁也被殃及。
她同祝衍之的來意其實差不多,也是來問望白打算如何處置令黎的,結果話說到一半,望白忽然神色一變,然後瞬間消失在大殿之內,等他再回來,手中抓了個祝衍之。
此時無辜被波及,比翼鳥公主被迫打圓場:「少主勿急,仙尊定有盤算。」
祝衍之與望白皆沒有說話,望白鋒芒畢露,祝衍之咬著牙。
蠻蠻還要再勸,望白忽然一拂袖,隔空一擊,便將祝衍之打昏在地,金色的縛仙索緊接著捆到他身上。
蠻蠻目瞪口呆。
「廢什麼話?」望白冷哼一聲,喚弟子進來,「帶下去看好。」
弟子很快將祝衍之拖走,蠻蠻忍不住打量起望白。
望白轉頭看向她:「本尊不與蠢貨廢話,你也想被關起來?」
蠻蠻閉嘴了。
望白拂袖離開,走過蠻蠻身旁時又忽然停下腳步,冷眼逼視著她:「原以為你不過咋咋呼呼一隻敗家之鳥,倒是本尊小看你了。慫恿祝衍之,借刀殺人,再聲東擊西,拖住本尊,你玩得還挺順手。」
蠻蠻臉色微變,不過旋即驕傲地抬起下巴:「她讓本公主數日無法說話,以下犯上,在我族內,本是株連之罪,本公主只是要她的命而已,已經是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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