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且认真地理解起梁铮的话。
恰在此时,心口热源消失,竟莫名令她感到空落落的。
李含章隐约觉察到了梁铮的意思,似是为了确认一般,扭回头看他。
梁铮双眸晦沉,疼怜十足。
哀哀的叹惋藏在沙海似的目光之中。
“没关系。”他垂,隔衣吻她的肩,像在安慰她,“卿卿,我不在乎这个。”
李含章默不作声。
只翻过身,与梁铮面对面。
很快,软绵绵的小手捉住梁铮的腕,扯过他大掌,向前一按。
她不满地撅着唇,水汪汪的双眸娇矜又委屈。
“你、你试试。”
小孔雀被激起了奇怪的胜负欲。
“不试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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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午时,李含章都没有睡醒。
梁铮也不喊她,只由着她睡懒觉,独自清点行囊、算作等待。
二人既已是飞泉山庄的主人,自然不必紧赶慢赶;而且,一旦启程,车马劳顿,就再没机会能让小孔雀如此安生地睡个好觉。
更何况,昨夜可将她累坏了。
趁她还在府中,让她多歇一歇。
免得到了飞泉山庄,更被他折腾得不成样子。
梁铮不着急,李含章却很着急。
她醒来时,现已日上三竿,当下便火急火燎,连梳洗更衣的度都比平常快上不少,恨不得眼睛一睁一闭、直接抵达山庄门口。
临行前,她还不忘将妆奁带上。
老太医们开的那两摞药,就被她藏在妆奁里。
自上京往玉玺山,路途并不算近。
若李含章还是从前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软身子,这一路下来,少不了苦头要吃。
可今时不同往日。
有了上次永庆村之行的经验,又有梁铮在身边照料,李含章全程睡睡吃吃、玩玩逛逛,非但没遭罪,反而别有一番趣味。
只是,越靠近玉玺山,气候就越不像冬季。
幸好梁铮早有准备,为李含章拿出春季衣物,被她眉飞色舞、勉为其难地赞了好一阵。
马车在山庄外停下时,已临近晌午。
飞泉山庄平素由内侍与女官维护。庄内宫人仅知山庄易主,却不曾料到贵主会立刻前来,只好由一名婢女先来迎接,引着二人向山庄内走。
二人自东门进入,走在小径上。
甫一转过弯口,大片湖泊就映入视野——放眼望去,远处有山色,近处有湖光,亭台楼阁抱湖四合,殿宇金碧辉煌,回廊幽深曲折。
李含章连忙拽住梁铮的袖,向湖泊一指。
“快看!”她喜形于色,字句娇扬,“那是如意湖!”
是在她小簿里记载过的景色。
没等梁铮应答,她就将人撇下,提起裙,向着湖畔小跑。
见她如此,梁铮眉峰一扬。
他示意婢女暂作等候,自己则提步跟上、慢慢朝她走去。
李含章兴奋极了。
她极少离开上京,不曾见过这等景致,又对飞泉山庄渴慕已久,如今也顾不上什么长公主的体面,脱去鞋袜、挽起裙摆,在湖岸边玩耍起来。
如意湖的堤岸无泥无栏,唯有细白的软沙。
小孔雀时而涉水漫步,时而俯身捉蟹,玩得不亦乐乎。
梁铮不吵她,站在不远处看着。
他的目光比湖水还温柔。
与李含章成婚至今,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欣喜。
纯稚可爱、天真烂漫,这才是她。
此刻的真实,最为动人。
不过,李含章到底久居深闺,体力称不上好,只玩了一阵子,就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