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毫无杀伤力。
和打在身上的雨点子没差别。
李含章看着似乎是真生气了,但梁铮很清楚:她对他确有情动,才会恼羞成怒。
萌芽破土之时,难免要受些风雨。
他可一点儿都不介意被李含章骂几句、打几下。
帐外的冷风迎面而来。
灌满了梁铮的氅袍与大袖。
他笑得春风得意。
方才挥拳时,李含章挠人的小猫爪子,于不经意间挨上了他的胸膛。
尽管只有那一刹。
一刹的光阴也香香软软。
正当梁铮回味无穷时,有人自后方拍了拍他的肩膀。
“将军被赶出来了?”
是慢条斯理的男子声音。
梁铮头也不必回,就知道来人是楼宏明。
“嗯。”他搓着下颌,意犹未尽地慨叹,“真惨。”
真惨啊——小妻子是只雪兔子。
娇贵到他随意动弹两下,她就要融化了。
“是吗?”楼宏明仍笑吟吟的,“我看将军还挺乐在其中。”
梁铮回头,冲人咧嘴。
笑得慵懒又张扬:“还行。”
既然是雪兔子,那他自然要将她小心翼翼地捧着。
不过,此刻的梁铮虽然心神荡漾,但他也没忘记自身的职责与稍后的射术安排。
他摆摆手,示意楼宏明跟上:“走。”
二人一路向着围场北方的空地,边走边聊。
楼宏明将手背在身后,先开口道:“想不到威名在外的玉清长公主,原来是这等性子。”
梁铮扬眉:“好相与吧?”
一幅为自家媳妇儿倍感骄傲的样子。
楼宏明莞尔:“因人而异。”
其实,这样的评价还算中肯。
李含章单纯懵懂、耳软心软,确实是个好拿捏的小妙人儿。可她常年以倨傲为衣,若是惧怕她露在外头的刺,就摸不着她柔软的内核。
但——梁铮这么问,可不是为了听这个。
楼宏明话音刚落,他脸色当即一沉。
阴得像骤雨聚积的黑云。
“你好好说话。”
他今日心情好,给楼宏明活命的机会。
楼宏明面不改色:“长公主人美心善、极好相与,连拙荆也对她赞不绝口。”
梁铮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还差不多。
不过,提及肖氏,倒让梁铮想起些什么来。
他笑意稍敛,瞟了楼宏明一眼:“你们夫妻二人,多少长点心。”
楼宏明闻言微怔,很快会意,又道:“吓着长公主了?”
梁铮嗯了一声。
二人间的攀谈蓦地陷入沉默。
梁铮清楚,这位忠心耿耿的下属担心他会在李含章那里吃瘪。
他拍了拍楼宏明的背。
“急不得。”
口吻轻松,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