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要离开前一刻,她又回身?朝着?刚才那被打昏了的男子扬了扬头,道:“人给你了,你自行带回去?审。”
这人,他不能带回杨家,否则叫杨风生知道了,少不得要闹。
她走后,跟在萧吟身?边的江北忍不住出声道:“这杨小?姐还在生气吗,可?若是生气的话,今夜为何要来这里救表小?姐。”
看着?杨水起?离开的背影,萧吟道:“因她担心?杨家。”
她来找陈锦梨,是因为她怕此事会于杨家不利,其他的,再多的也没有了。
“可?这杨小?姐气性也太大了些吧,那日本就是她伤了人,何至于现在还如此啊……”
江北无法理?解,他不理?解从前杨水起?如此喜爱自家公子,现下竟当真能说断就断,说不理?人就不理?人……竟当真就这样心?狠。
旁的人不知道杨水起?对萧吟如何,但是身?为萧吟的贴身?小?厮,江北如何不知。想当初,他家公子走到?哪里,杨水起?便能跟到?哪里,而他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要她道歉的话,就能叫她直接就说不喜欢了?
江北越想越是奇怪,没有注意到?身?旁萧吟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他嘟嘟囔囔道:“我?看她的喜欢也没什么嘛,雷声大雨点小?的,才两个月,就因为这事……”
“江北。”
萧吟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寒意。
第二十七章
江北同跟在萧吟身边多?年,当然?听出萧吟现下心情不大好,他当即噤了声。
“若再多?言,回去扫马厩吧。”
江北捂了嘴巴,就差抽自己这不争气的嘴巴两巴掌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忙转移了话题,道:“公子……表小姐要紧。”
萧吟转身走向了陈锦梨,朝她伸手?,示意她把手?搭上?,扶她起来。
可陈锦梨抬眸,怯生生看?他,道:“表哥,脏……”
萧吟洁癖严重,是阖府上?下都知晓的事情。
见?她如此,萧吟也没继续,竟真就收回了手?,陈锦梨有些错愕。
从前小的时?候,有一回陈锦梨不慎摔到了泥地里头?,摔伤了腿,那回陈锦梨也是如今日这般,哭着?说自己脏,不愿意叫他碰自己,可那个时?候萧吟从别处赶来,二话不说,就背着?她回家了,为何现下,便?是搭下手?都不愿意了?!
到底为何会变成这般。
莫非……他当真嫌弃她?
陈锦梨实在是叫萧吟这一举动伤到了心,还是问出了声,“所以,表哥嫌弃我是吗?为何从前不曾嫌弃,可现下就这般嫌弃?”
她声音带了几分凄切,闻者伤心落泪。
萧吟看?着?陈锦梨落泪,始终没有情绪,只淡声道:“我从前自然?不嫌弃自己的亲人、妹妹,可是如今,你让我如何不嫌。”
她让他如何不嫌……
陈锦梨叫萧吟这话伤透了心,就连指甲都掐破了掌心。
许久过后,她又听萧吟道:“你那日,究竟同她说了些什么。”
竟能叫她这般生气。
陈锦梨看?向了萧吟,只见?他睨着?自己,眼中带着?说不出的高高在上?。
他是天之骄子,饶是没有瞧不起旁人的意思,可眼神之中总是带着?与身俱来的傲气。
她惨笑一声,如今看?来,萧吟或许真的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了。
“我说了什么吗?”她看?着?萧吟,报复似地笑道:“你现下难道是后悔了,后悔那日叫她同我道歉了吗。那日我拿她的母亲做了幌子,激得她气急败坏,结果到头?来心心念念的公子还不曾站在她的身边。”
“表哥,我若是她,定然?也是不愿再理会你的。”
陈锦梨这话,几乎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萧吟看?着?她,冷声道:“她不会是你,你也永远不会是她。”
*
杨水起再回到杨家的时?候,天边都快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雨水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渐渐小了下来。
一行人在杨家后门那处聚合,杨水起困得哈欠连天,对二牛道:“二牛,这回多?亏了你,你等?着?,我先回去补上?一觉,待醒来便?去寻你。”
二牛忙道:“为小姐做事,是二牛的荣幸!”
杨水起看?着?眼前壮硕的二牛,也叫这话说得颇为感动,她揉了揉因为熬夜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眶,也不再多?说,同一行人再道了声谢,便?准备离开了此处先。
可还没往里头?几步,就听得一声冷笑从背后传来。
“你个人头?猪脑的蠢货,偷偷摸摸以为是能去蒙着?谁?”
杨水起脊背一寒,猛地抬头?朝着?说话之人看?去。
只见?杨风生从转角那处走来。
完了,杨水起只觉完了。
“哥……哥哥……”她哆哆嗦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