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京城家里头的事情,有什么好瞒着的。
那人见?此,也不在迟疑,直接将杨水起在国公府被欺负了的事情同杨奕说了。
许久未被剪过的灯芯噼啪作响,发出一声又一声刺耳的炸响。
杨奕的脸色也愈发阴沉难看。
胡宁在一旁听?了这些,神色也沉重了些许,悄悄去觑杨奕脸色,见?他脸色阴沉,知他现下定是气急了。
那人话毕,营帐之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过了良久,才?听?得一声冷到极致的笑。
“欺人太甚,逼良为娼!”
他们如?此,可不就是逼良为娼吗!
迫他们至此,杨奕饶是想就此结束,却也结束不了了。
水,又是水!
二十?年多年前的水淹死了他的阿兄,现在他们又想淹死他的女儿!
竟如?此对她,竟然敢如?此对她?
他眉心猛蹙,心痛到无?法言喻的地步。
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昭阳竟能如?此蛇蝎心肠。
那禀告的下人见?他气得面色涨红,忙道:“老爷莫要?担心,小?姐现下已?经没事了,近来在萧家歇着,上次萧二公子过完了生辰之后,小?姐也归家去了。”
萧家。
萧二公子。
似是想到了什么,杨奕忽问道:“昭阳现下如?何??”
胡宁不知道杨奕为何?突然问起了昭阳如?何?。
她身为公主,皇帝胞妹,贵为皇亲,还能如?何???
便是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皇上不开口,谁又能将她如?何?。
可那下人说的话竟出乎了胡宁的意料。
他听?他道:“闻说,公主现下神智有些不大?清晰了……整日疑神疑鬼……总之见?过的人都说,憔悴得不像样。”
杨奕明白了。
果?真如?此。
昭阳莫名其妙怎么可能发疯?他想也知道是旁人的手笔。
能做到这些的,现下看来,恐怕只有萧家那个?了。
他还不用出手,萧吟就已?经对昭阳动手了。
但很?快,他又想到,景晖帝定然不会轻轻放过此事,他不会容许旁人侵扰了皇家的威严。
若谁都去做些冒犯皇室的事而没有惩戒,往后谁又会去敬他们呢。
他问道:“萧吟现下如?何??”
京城的事情传过来有些时日,朱澄与萧家发生的龃龉他也尚不知晓。
那人道:“现下倒还没出什么事情。”
现在没有出什么事情。
但不过是时间问题,杨奕保证,景晖帝绝对会因为昭阳的事情惩治萧吟。
呵。
杨奕冷笑一声。
一家子都不要?脸。
饶是现下昭阳疯了,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不够……远远不够……!
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岂想要?好过!
她想也别想!
杨奕忽起了身,从置着剑的架子上抽出了长剑,而后他给胡宁使了个?眼色之后,没头没脑留下了一句,“拦着我些。”便往外头大?步去了。
拦着些?拦着什么些?
胡宁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见?杨奕已?经没了身影,他知道杨奕现下在盛怒之态,生怕他要?出事,赶忙追了出去。
只见?杨奕出去了帐篷之后,越过了人群,走到了一片空地前。
他声音凄切,听?着像是要?落泪,他喊道:“不活了!我也不活了!辛苦蹉跎至今日,可家中妻儿无?一护住!我在北疆领兵,我的女儿在京城叫人淹在水里,差点就没了性命!她受了这样的罪,我这个?当爹的却什么也做不了,我这样辛辛苦苦还为了什么,我又还有什么脸去见?她的母亲,我这个?苦命的孩子啊,既我活着要?看她受罪,倒不如?死了个?干净!”
杨奕声音洪亮,越说越是伤心,泪水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