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入睡的白知延被手机铃声吵到,看到来电显示他本来是不想接的,但他也了解白济泰的德行,日后他还要回到白家,这次被他记了仇,回去之后不知道又要被他怎么报复,白知延看着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就等着白济泰他自己挂断。
“……”
默数结束后他见白济泰还没有要挂断的打算,叹了一口气后认命的接起电话。
“喂?”
意外的是对面没有任何声音,白知延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这也没断啊。
“喂?有事吗?”
就在白知延以为是他误触不小心拨过来打算挂断时,那边终于有了细小的声音,似乎是刀叉碰撞的声音也像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白知延。”
这再耳熟不过的声音响起时白知延眼前立马浮现主人的身影,与他平日里轻佻戏谑的语调不同,低沉,沙哑,是马上就要坠入胸腔里的呢喃。
“是我,你有事吗?”
因为见不到白济泰的脸,白知延此时竟然可以如此平静的与他对话,这要是被上一世的自己知道了估计会被吓疯。
“你现在在哪?为什么没有回家?”
他的问题透过电流传达到位,白知延听后心想什么回什么家,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
“受伤了回不去。”他不想多说。
“为什么只有白政仁知道?你惹了事把人打伤为什么不告诉我?”白济泰咬牙切齿的问他。
“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告诉你?”白知延记得今天是周五,心想白济泰是不是喝多了才会说出类似兴师问罪的话。“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说完白知延放下手机就要挂断电话,只听那边“咣当”一声,隐约还伴随着女人的惊呼,白济泰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你敢。”
仅仅两个字几乎是被他从牙缝中生拉硬拽出来的,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涌出,如同淬利的冰渣冰凉刺骨,阴郁寒冷的可怕。
即便是隔着屏幕白知延也能感受到对面人的怒气。
于是白知延的头更疼了,皮肉上的疼痛与大脑深处的绞痛勾缠,打架时都不曾感受到的疼痛在此刻变得真切起来。
“我不敢。”他深呼一口气继续说,“我也没告诉过白政仁,是辅导员告诉他的,应该是希望他处理这件事,但是他拒绝了。”
这与白济泰想象中的答案不一样,他以为白知延在学校受到伤害后会第一时间找上白政仁,借助他的势力来解决这件事,可他口中的话与他的猜想完全相反。
“你也知道他向来不喜欢你不可能帮你解决,你这时候就应该来找我,不然事情酵后会影响到整个日江!”
“我不需要,我可以自己解决。”
白知延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叫人听不出情绪,他越是这样白济泰就越是觉得心烦。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白知延沉默了一瞬,因为在他看来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双方既然都受伤了,赔付医药费互相道个歉就可以了。
“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白济泰冷哼声音听起来更加低沉,“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给白家找麻烦?朴家和高家没一个省油的灯,你要是真的活够了我不介意送你上西天。”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白知延也生气了,凭什么他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考虑白家和日江集团,自己又不曾从中获益,出事了又要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注意个屁!
“要么你他妈就藏好了别让我找到你,要么就在事情还没闹大前赶紧给我滚回学校,否则我更愿意用我自己的方式帮你解决。”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尽快回学校,我也不会,”白知延一顿,随后接上,“回白家碍你的眼。”
家这个字太容易令人遐想了,白知延实在不喜欢把白家那栋冰冷的房子称之为自己的家。
而他说完后那边只是沉默,寂静到白知延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他现在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他在这个单间病房里自己平稳的吐息。
“怎么?想避开我?”
终于白济泰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说话的内容让白知延感觉莫名其妙,他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避开,是指这次住院是在躲他还是在说刚才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在躲他?
如果是前者,那他未免太自我意识过剩了,白知延即便是再讨厌他也不至于用这种迫使自己受伤住院的惨烈手段来避开他。
在白知延这边陷入头脑风暴时,白济泰因为这短暂的沉默已经按耐不住了,他对着话筒低吼。
“说话!”
白知延也被这一声叫回神,他握了握手机把之前跟他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白济泰,我之前说过我以后会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