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岚被他突如其来的变脸弄得一头雾水,“我不能回去吗”
他原本只是临时受命押送辎重,碰上意外情况才率领辎重营侧应滇南军夹击敌军主力,战事一结束就应该立刻回黔州复命,但滇南王执意挽留她参加庆功宴,还要给她和辎重营的弟兄们请功,在请示过总兵大人后,她才在南屏府停留至今。
朝廷的嘉赏已经赐下,她因为只是临时受职,是以这次的军功都给折成了赏银和赐田,丰厚程度远远过明岚预料,唯一一点点美中不足的是,赐田都在南屏府辖内。
“皇上赏了你那么一大片田地,你不安顿妥了就走还是打算随手就卖了”江言昭只能拿赐田当借口。
“赐田怎么能随便卖”明岚当即表示不认同,转而想到那么些田地,解释道“我打算先回去向邢总兵复命,交还了差事,然后再过来慢慢安顿,建庄子、雇人、出佃哪一样都要不少时间。”
江言昭一听脸上顿时就浮上喜色,“这样也好,我先让大管家帮你物色一个靠谱的庄头,你过来了从旁盯着就行。”
明岚在南屏府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个可靠的庄头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
“会不会太麻烦大管家了”明岚心有顾虑地问道。
江言昭豪爽地替大管家应下,“你这点区区小事,费不了他多少功夫”
正在王府内库核对新近入库的大管家袁绥只觉得后脖颈猛的窜起一阵寒意。
“来人,再多加两道封条,抬去最里面的银库。”袁大管家叮嘱道。自家王爷什么都好,就是爱做过路财神,这批银子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给散光了
也是不巧,明岚离开不久,江既白就醒了。他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稍微缓过乏就躺不住了,问了江言昭所在便自己寻了过来。
“只一点,人必须稳妥可靠。”江言昭再一次强调道。
原来只是帮丁姑娘找个庄头啊
袁大管家暗暗松了口气,满口应承下来。
湖边清静,江既白隐约听到袁大管家离开前提到了丁姑娘的字眼,不用猜也知道是说丁明岚。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从战场上回来没两天又帮我们钻深山里捉人,现在竟然还有心思钓鱼。”江既白大咧咧坐进他身旁空着的小马扎。
江言昭抛给他一只酒壶,“钓鱼就是最好的休息。尝尝,我酒坊里新酿出来的,多加了好几道蒸酒的工序,喝着贼有劲”
就吹吧再有劲,还能比得过他们阙州的酒
江既白不以为意地挑开壶塞,还没凑近,一股浓郁的酒香就直扑入鼻。迫不及待喝了一口,清冽甘爽,回香醇郁,当真是好酒
“给我留百斤”江既白二话不说直接下定。
江言昭白了他一眼,“想得美,现在整个酒坊里也就百十来斤,最多给你三十斤带走,再想要,等年后吧。”
一杆子支到小半年后
就算多加了蒸酒这一步,也不至于出酒这么慢吧除非
“这酒,是无心插柳意外得来的”虽是询问,但江既白几乎可以确定。
江言昭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点了点头,“谭先生早前送给我府上龚医官的那本手札里有提到,清洗溃烂伤口时可使用酒水,这两年在军中试用,确实颇有成效,且龚医官现,就越烈,效果越好,于是这一年多来,酒坊就在想方设法酿制烈酒,你手里这种,还不是最满意的烈度。”
所以,酒坊暂时没人力物力财力分出来酿酒卖。
“你可以把这套蒸酒的工艺卖给我呀我酿出了酒咱们俩分,五五开、四六开都随你,”江既白在听闻军中有用不禁欣喜,同时又敏锐察觉到一股商机。
不得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明锦久了,看什么都想能不能赚他一笔
江言昭闻言挑眉,“你有酒坊”
这套工艺下酿出来的酒确实是好,但为此建个酒坊,可是不小一笔银子。
“我没有,我媳妇有啊。”江既白笑得一脸骄傲,话音未落,敏锐地现面前的钓竿有异动,抬手收杆,一条鲜肥的鲢鱼被拖出水面。
江言昭“”
得,这小子就是命好
投桃报李,听到刚才他跟大管家提到明岚,江既白把随身带着的一封信递过去,“这是我家明锦写给你的信,想跟你一起合作个特别有赚头的大生意,看看”
明锦和覃崔两家的大手笔,江言昭已有耳闻,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来了兴趣,放下钓竿就接过来拆看。
这封信不短,内里详细说明了种植香荚兰的钱景和对滇南王府的深远意义,当然,也毫不避讳地说明了种植香荚兰的难度和风险。江言昭反而因为这份坦白觉得心里踏实,再看到香荚兰的种植田还有黔州,需要拜托明岚帮忙照看,江言昭当即就给了回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