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的事,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
大盛朝本就崇佛,如此神迹,立即让谢春心的声望响彻长安,民间私底下对她有了“佛女”之称。
东宫的崔嫣然听了莺儿的转述,起初也吓了一跳。
莺儿更是紧张,劝崔嫣然道:“娘娘,咱们多次谋算无染师太,皆无法成功,可见她真的是受了佛祖庇佑。娘娘,咱们以后,还是避着些她为妙。”
崔嫣然身着大红色满绣蜀锦宫装,云鬓高高堆起,上戴一副六尾金凤宝珠冠,面如银盘,目似曜石,皓齿紧咬,双手撕扯着一张锦帕,掩盖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一定有什么猫腻,给本宫去查!本宫不相信,凭什么佛祖要庇佑她?她谢春心有什么功德,值得佛祖显灵,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莺儿有些为难的说:“娘娘,可是崔家已经撤回了派给娘娘指挥的人手,如果咱们要继续对付无染师太,只能动用东宫的人去查。
娘娘您是知道的,东宫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田公公的人,咱们的一举一动,必定瞒不过田公公。
娘娘这次截杀无染师太的事,听说田公公很是不满。
若是激怒了田公公,后果不堪设想啊!”
崔嫣然面容有些扭曲,怒骂道:“我堂堂太子妃,竟然时时事事都要看一个阉人的眼色,真是岂有此理!”
崔嫣然还不知,她这句话,很快就传到了田令孜的耳朵里。
田公公次日陪着太子李翾在投壶时,寻了个机会对太子说:“殿下,感业寺佛光的事,殿下听说了吧?”
李翾已经及冠,喜好玩乐,投壶、蹴鞠、斗蟋蟀,都是一把好手,唯独不爱读书。
这也是田令孜当初在“十王宅”一眼就挑中了李翾为未来主子的原因。
听田公公提到了佛光一事,李翾来了兴致,立即想到了先太子出殡时,那惊鸿一瞥。
“孤早就说孤那弟妹美若天仙,竟然要一辈子困在感业寺,真真是可惜了。
大伴你看,这不,连佛祖都为如此佳人显灵了,看来连佛祖也是有眼睛的。
孤现今正有些无聊,要不,大伴你陪孤去感业寺探望一下孤的弟妹?”
田公公道:“如今因佛光一事,感业寺门庭若市,殿下此时去,太打眼了一些。
不如殿下先给无染师太送些用得上的东西,略表关怀,也好让外面的人知道无染师太不仅有陛下撑腰,还得了殿下的关爱,以后也就没人再敢欺负她了。
等到这事淡些了,奴婢再替殿下安排。悄悄的去见无染师太,也好让殿下与无染师太能安静地坐而论禅,不受外人打扰。”
李翾不尤的神往,面上浮现出一抹红晕,贴到田公公耳边悄声问:“孤也能如高宗圣皇帝一般,在感业寺坐而论禅吗?”
田公公笑得无比慈爱,微微颔:“只要殿下想要的,奴婢都会为殿下实现。”
当日,谢春心就收到了太子殿下的厚礼。
看着成箱的宝物被送进禅房,谢春心扶额,暗想:“大家都说我被佛祖庇佑,如今看来,我仿佛是被财神爷相中了,怎的钱越来越多,这还叫我怎么舍得逃啊?”
谢春心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因为钱太多,而深觉困扰。
送走了宫里的内侍后,谢春心扒拉着一箱子宝物,从里面挑出来一串碧玺佛珠,套在了自己手腕上。
又选了串项链,扔给了谢离:“赏你了!”
谢离接过那串项链,看见上面的每一颗珍珠,都有拇指大小,散着莹润的光泽,觉得有些烫手,问道:“这怕都是东海明珠吧?颗颗价值不菲,你就这么送我了?”
谢春心无所谓道:“我又不能戴,这里面的饰,你跟盘儿平分,也好帮我减轻些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