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再如何疑他……
他只要不逾越庶弟之名坦然应对便是。
就如同那日桃林他给于那女郎合理说辞,见招拆招片叶不沾。
垂在袖间的如玉指尖碾磨,裴云之心中所思面上不显。
未知他筹谋的齐羽玉见他如此淡然,自觉没趣。
他撇了撇嘴,换了话头:“好罢,那稍后可还要去花楼?”
“嗯。”裴云之颔首。
适时一旁只摇扇跟随的徐清凌开口:“今日我就不去了。”
“为何,莫不是因为觉花楼无趣?”
齐羽玉看他一眼,旋即又看裴云之:
“也是,我也觉无趣,我说这位裴二郎啊,去花楼点小倌儿把人打晕坐半晚上的可就唯你一人。”
单单打晕他自个儿点的小倌儿也就罢了,因着他们同坐一个厢房饮酒,便是连他们点的伶人都要打晕丢在一边。
齐羽玉已经同裴云之坐着看了几晚上的书卷了。
“你若不想去也可不去。”睨了一眼齐羽玉,裴云之嗓音微凉。
虽说宁安侯和河郡王也都是雍王一派,但裴云之此行本就没打算带上齐羽玉与徐清凌二人,这二人却在知晓他告假之时巴巴跟了上来。
说什么怕他孤寂。
这下他没觉孤寂,倒是齐羽玉先觉无趣了。
“嗳,哪儿能让你一人独上花楼。”
此来东郡虽觉无趣,但齐羽玉也没什么事可做,他摆了摆手:
“不过今晚我就不和你一间厢房了,你自去看书,我寻伶人去。”
说到底还是要跟着去。
也是,高门贵族就算是去饮酒狎妓,总也是呼朋唤友三两成群的。裴二郎也不例外。
毕竟一人独去之景未免显得太过失意。
从前裴二郎每行至一地便是随当地巴结的小门小户纨绔们前去,可裴云之如今借庶弟身份来东郡是有正事,又不喜与那些个瞧不上的打交道,这身边同去花楼之人便由两位世子顶上了。
知晓齐羽玉此举是为他遮掩,裴云之自也不会偏让人陪他伶仃长夜。
他道:“嗯,不必太顾及我,做你想做的便是。”
言谈行步间三人已来至车马前。
立在马下见齐羽玉和裴云之说完了话,徐清凌这才又开口回了齐羽玉刚才说的话:
“我并非是觉无趣才不去,这不是林太守昨日递了帖子来说后日在瑶川山庄设了宴,我未带几身衣衫过来,得抽空忙去做几身。”
世族门阀盘踞之地多为本族人拥官太守,东郡也是如此。
现任东郡太守正是林家郎主堂祖父。
他年事已高已是许久未设过宴请人,只是如今裴家来议亲,加之二位世子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