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与眉峰一挑,绕过他,推开了包厢门。
里头的人都在偷听外面的动静,看见傅辞与,纷纷假装置身事外。
一副急于把事情撇干净的样子。
傅辞与薄唇微勾,语调轻慢:“刚揍完人,这会儿确实不太想动手。”
狗腿一样跟在他后面的刘明哲脸上闪过一丝希冀。
下一秒,却见傅辞与倚着门框,再一次松懒地缓声开口——
“你们来揍,剩一口气就行。”
话音落得极为轻巧,像只是随口决定待会儿要吃点什么。
嗓音里不容违抗的冷淡压迫感,却让人如坠冰窟。
没人敢不听他的话。
不再等在场人的反应,他牵着夏知茶离开。
没过多久,身后的包间里,再次传来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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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KTV,沉闷的空气被晚风吹散。
夏知茶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手腕,傅辞与放开手。
眼前一片开阔灯火,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灯明灭。
让她终于有了一种,回到平静的现实世界的得救感。
事情一结束,理智回笼,情绪在夏知茶心底压了许久,她突然有些后怕。
如果人再多些,如果情况再危急些。
她让傅辞与来,是不是就拖累了他?
夏知茶低下头,蓦然看见他的手背上,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思绪猛然激灵,她心一惊,迅速执起他手腕,“你受伤了……”
傅辞与收拾人的时候没有注意周围混杂的碎玻璃,玻璃渣飞溅时,手背上被划出几道血痕,有深有浅。
混杂着对方的血,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伤势的轻重。
傅辞与没动,垂着眼任她抓着他的手打量,无所谓道,“小伤而已。”
愧疚感在心底越积越深,夏知茶望见附近刚好有一个药店,落下一句“你等等我”,转身离开。
快步跑进药店,买了些处理伤口的药,她再出来时,傅辞与已经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夜风轻抚,显得他修长的轮廓锋利而冷寂。
夏知茶坐到他身边。
傅辞与薄白的眼皮微掀,十分配合地抬起手。
青筋之上划痕交错,冷白皮肤与鲜红血液对比鲜明,隐约带了一点凌虐的美感。
“疼的话,跟我说。”夏知茶拿棉签沾了药,先小心地清理好碎玻璃渣,再一点一点,慢慢吞吞地给伤口涂药。
她认真叮嘱,语调哄小孩一样,软绵绵的。
傅辞与在心底懒懒地嗤笑一声,扯了扯唇。
这点儿小伤,挠痒痒似的,放他身上根本没什么感觉。
他正想懒声调笑两句,却瞧见少女眉头紧皱,一张瓷白软糯的小脸专注地绷起,触碰伤口时,手腕都有些微颤。
紧张得像是在呵护一个瓷娃娃,生怕他感觉到疼。
即将说出口的话音被藏回舌根,傅辞与瞳色深了些,稍一扯唇,看着夏知茶将棉签落在他最深的那道伤口上——
“疼。”
他敛目,浓密鸦黑的眼睫垂下,忽然低声开口。
傅辞与的声线原本就偏低沉磁性,此刻放轻了些,带了点缥缈的感觉,仿佛又沾染了几分脆弱。
夏知茶很少听到傅辞与这样,有些示弱的声线,心头一颤,又软了几分。
更愧疚了。
他本来不用卷入这件事的……
又给他惹了麻烦。
“对不起……”
夏知茶也放低了声音,有些沮丧地说。
没想到只不过想逗一逗小姑娘,竟然又让人自责了起来。
傅辞与眉眼轻压了一下,有些无奈。
“你怎么总是觉得,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