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半个汴京的人都在瑟瑟抖,只怕禹王跟自己有联系。
纪彬把信一封封烧光。
这些事真的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纵然他是插手几件小事,纵然让禹王陷入疯狂敛财想法的冰是他做出来的吧。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就是个普通的小货郎而已。
不行,这话纪彬自己都有点不信了。
纪彬笑了笑。
不过心里还有最后一个疑惑,那就是禹王处置了,结党营私的人处置了,那棉花怎么办。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南军国有千万斤棉花,总不好真的直接都压在仓库吧太子要怎么处理
就在纪彬疑惑的时候,从县城了份正式文书下来。
这文书的内容就是纪彬的疑惑。
大致意思是,棉花乃民生用品,不可抬价,纠正之前棉价过高的情况。
按照之前议棉价文书所讲,无论棉花种子,还是棉花,全都有官府定价,若是定价太高,会有按察使到各县询问。
还让百姓之间互相督查,若是谁家故意售卖高价,皆可举报。
这也就算了。
但今年给出的官方指导价是,一千二百文到两千文之间。……
但今年给出的官方指导价是,一千二百文到两千文之间。
等等,哪里有点不对劲。
这个价格是不是跟他给出的价格一模一样一点出入都没有
纪彬看着文书,又看了看送文书的柴尺,开口道∶"全国棉价都是如此"
柴尺点头∶"对,太子诏令,加急送到南军国各地,今年的价格必须如此,过两千文就要受鞭刑。"
鞭刑这也太狠了吧。
不过自家棉价刚好定格最高,这对劲吗不对劲啊。
柴尺道∶"也巧了,正好你家棉价在范围内,也是运气不错。o39;o39;
这是运气好吗。
纪彬闭上眼想了想,他这个价格只对两个地方的人说过,一个是本地邑伊县,但都是小范围的说,根本没声张啊。
纪彬忽然想到一件事,这个价格,他还对来宿勤郡的按察使讲过。难道这边的按察使,是太子的人
纪彬越想越可能,否则这价格怎么一模一样,明明有那么多价格可以选,而且按察使怎么就找到黄家,这也太精准了。
而太子故意这么写价格,纪彬总觉得意有所指。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吧
但不管怎么样,太子这份诏书一下,他这张网真的已经收起来了。
密不透风的网直接把所有跟禹王勾结,又或者不支持太子的人全都兜起来放在自己手心。
他那时候为什么觉得太子只是个温和的中年人啊到底是什么样的错觉,让他有这种想法
反正现在文书下来,纪彬都可以想象整个南军国是如何夸耀太子的。把棉价从六千文降到一千二百文到两千文。这种降幅程度,百姓们肯定欢呼而泣。
也没人知道,棉花其实是禹王的人种的,他们辛辛苦苦大半年,全给太子做了嫁衣。
太子还说不义之财分成两份,一半给当地官府,一半还给棉农。这一收一放,简直绝了。
就算知道太子怎么想的,当地官府,当地士族,所有棉农,都会感谢太子啊。禹王过来是敛财的,太子过来是散财的。对谁更有好感,这就不用说了吧。
而且太子表明了态度,棉商棉农们只是被禹王蛊惑,百姓是没错的,有错的都是禹王。
重拿轻放,也足以让许多人心生畏惧。
而且这事做得不急不缓,只有事情结束之后,才能感觉到太子的恐怖之处。
纪彬啧啧几声,留了柴尺在家里吃饭,心里最后一点疑惑也解开了。
按照柴尺所说,禹王的党羽们也会尽数倒台,其中就包括春安城的刺史,听说已经在家躲了很多日。
可是再躲又有什么用呢,他这刺史还是要被撤了,之后的罪怎么定,还要押回汴京再说。可想而知,等这位刺史走了,春安城的出入城费,也会直接消失。折腾这么久,就顾着恶心人了吧。
但这只是王知县的内部消息,只让柴尺跟纪彬讲了,具体的事情要等年后才会出来。如今不落,只是临近年关,不好声张。其实如今的春安城已经换人管理。
禹王那边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毕竟禹王那边可不止棉花一项罪责,若是不能趁此机会彻底把他按倒,都不至于有这么多事。
估计要等年后处置了禹王之后,他手下诸如刺史韦宏等人,也会一起入罪。
怪不得上次去春安城的时候,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说不定那会刺史已经被软禁了吧。……
怪不得上次去春安城的时候,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说不定那会刺史已经被软禁了吧。
至此之后,棉花的事彻底结束。
以后的棉价也不会乱飞,他也不用担心得罪了这个,冷落了那个。专心种棉花,专心收棉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