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眼红了,她确切地感受到自已心脏的位置,它在砰砰跳动,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与爱情相似?
木棍在草丛周围敲了几遍,然后将口子扩大,林月把背篓放下,扯几把枯树叶垫篓底,然后把那鸭蛋大的鸟蛋一个个收入其中,她数了数,整整十个哎!
林月眸子明亮,她用草将那鸟蛋盖住,不再深入,换条路往回走。
她用地上捡的长棍敲着地面,前方一树枝拦路,林月抬起砍柴刀三下两下除去,长棍尖忽然戳到软软的东西,那东西猛地索动了起来朝木棍方向射去。
林月眼神一厉,手臂肌肉鼓起,她将长棍用力一甩,只见一黑色辣条抛出一道弧线落入草丛,随即树林间响起急促的窸窸窣窣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快速远去。
林月深吸口气压压惊,持着长棍继续往前,她仔细地感受着长棍传来的触感,拿出寻找代码漏洞的专注,眼睛犀利地扫描视线中所有的事物,分析他们出现顺序的逻辑性。
正前、上面、左边、右边、背后……
嗯?
出现了BUG。
在林月的后方那不起眼的草丛下露出一点突兀的鲜红,与绿叶形成鲜明的对比。
咔咔脚步声响起,随着距离拉近,那鲜红更明显,一条长棍伸出,轻轻拨开挡在前方的条丝状绿叶,那抹鲜红像棵迎客松似的出现在眼前。
林月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这是一朵非常鲜艳的亮红,跟在血中浸泡过一般,生在一残木上。
血灵芝吗?
林月心底产生疑惑,这灵芝红得像要发光似的,血灵芝可没这么红呀?
林月为难,越是鲜艳的颜色越会引人驻足,靠近,她也不例外。
这个世界大抵是跟前世是不同的,她第一次看到这种灵芝,就像赤青藤似的,她从未见过听过。
想了会,她捂着鼻子,用长枝棍轻轻地点一下血灵芝,试图敲响那沉睡的精灵。
灵芝没有成精。
林月目光下移,看向那腐木,灵芝有毒一般是发霉,或者生长的环境所致,这一尺腐木表面发黑腻滑,宛若湖底泡过一般,看截面,黑中隐约透红。
如赤青藤一样诡异。
林月垂下眼睑,弯腰收集枯叶将其埋没,再处理一下周围痕迹,确定不会有什么漏洞后,她踩着沙沙声离开这里。
来到山脊下方,林月用棍子拨开低洼处大垛的草丛,连拨开几个才见到那一抹青紫色条状身影。
敲了草丛没什么异样,林月把火青藤从根部分叉处拧断,留下两个小分支,将半米长的赤青藤塞进篓子里。
这药材叫赤青藤,是因为叶子上青紫条纹相间的颜色,其性凉,味甘,听陈大夫说是富贵人家拿来泡茶解暑喝的。
找一圈就得两藤枝,瞧着天要黑了,林月赶紧动身回去。
林月把赤青藤交给了村里的一个小孩,让他帮忙晾晒和存储,一个月两鸡蛋,小孩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信任机制主打村里人不骗村里人。
晚饭,林月被训了一顿,但因为有十个鸟蛋可以拿去卖钱此事也作罢,山里的孩子都是生活在山上的。
之后几天,她只要有空便来进山,大人都去农忙了,上山的大部分是十岁以下的野孩子,采蘑菇,砍柴火,摘野果子。
家里四丫带着两小孩也闹着跟去,林月不让,走累了还不得是她抱,便每次给他们摘点野李野桃野梅哄哄。
这个月,林月弄得了一两重赤青藤,身家从七钱变成一两文,那血灵芝林月也委婉问过陈大夫,按照他的描述,赤芝暗的淡的都有,但是那么鲜红的他没见过,那是传说,但他曾收到过两百年份的赤芝。
两百年?还能吃吗?
林月听得整个人都傻了,前世的灵芝也就一年左右,时间一长灵芝木化药效就没了,这世界有太多奇怪的地方。
斟酌片刻,林月问陈大夫,世上有会飞的人吗?
陈大夫一听,脸上露出了回忆,他说他年轻时走山路遇到猛虎,以为自已必死无疑了,却在这时跳出一位大侠,武功高强,身材魁梧,英俊潇洒,拿着大刀与猛虎博斗,他跃起一丈高……真乃神人也!
林月瞪大眼睛,重复道,他们会飞吗?
陈大夫神情激动,他跃起一丈高……
林月眨了眨眼睛,耐心问道,他们会飞吗?
六十高龄的陈大夫捋了捋胡子,看着眼前神色认真又带着淡漠的女孩,叹了口气道,他们可不是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地方能遇见的,这小镇呐,在山的坑洼处,山的这面是安静,山的另一面,可了不得喔!
说完,陈大夫埋头整理药材,轻声道,“这儿也不错,平平淡淡的,挺好……”
陈大夫此时若是抬头,便能看见女孩那炙热明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