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踏進落梅堂時,聞終前來,告訴他們二人,「大人說了,讓你們先用膳,用完膳早些休息,明日還要去京府書院,他還有些公事處理。」
「是。」
二人齊齊應聲。
聞終轉身走回浮雲軒,自從大人回府將自己關進書房後便一直沒有出來。
初春夜寒,書房裡仍燃著炭火。
沈默坐在太師椅上,手中還拿著那張燙手的宣紙,宣紙上的一筆一字都恨不能讓她照著晉拓洵的腦門狠狠地踢上兩腳。
這陰孫子起的法子是真真的『好』啊!
沈默翻來覆去,又將宣紙上的法子細細琢磨了下,復而起身走到炭火盆前,將燙手的宣紙扔進炭盆。
宣紙在空中飄飄浮浮,最終落於燒的通紅的火炭上,火苗瞬燃,又在眨眼間湮滅,宣紙已化為灰燼融於炭盆中。
沈默捏了捏眉心,長長的嘆了一聲。
離太子的大婚還有五日,她深知拖延不得,可晉拓洵的法子太過陰損,而她又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想了許久,沈默終是走到案桌前,拿了一張乾淨的宣紙,提筆寫下兩個字。
——考慮。
她並不擅長用毛筆,為了模仿原主的筆跡,她每每夜晚偷偷練習,寫的雖慢,但頗有成效。
是以每次提筆寫字時,她總會用最簡潔的話標記。
沈默將宣紙裝進信函里,喚了聞終進來,將信遞給他,「送到晉相府中,親自交給晉拓洵。」
「是——」
「交…交給誰?!」
聞終猛地回過神來,錯愕的看向沈默,仿佛一幅見了鬼的模樣。
自從六年前大人不與晉大公子來往後,也不許下人們再提起晉大公子的名諱,京都城也開始傳言他們二人許是鬧了矛盾。
久而久之,六年過去了,從大人口中乍一聽到晉大公子的名諱,聞終險些沒有回過神來。
「晉—拓—洵」
沈默眉尖輕輕挑了一下,指尖夾著信函晃了下,「還要本將再重複一遍?」
「不用!」
聞終快接過信函,轉身快步離開,臨走時竟忘了關上書房的門。
絲絲縷縷的寒風順著半開的空隙撲進來,捲起了沈默湖藍色的袍角微盪,也吹散了她眉心間那縷淺淡的困意。
沈默來到後院,發現已快入子時,謝章與謝勛竟還未入睡,兩人在梅花樹下認真習武。
謝章先看到她,停下動作,轉身朝她行禮,「謝章見過大人。」
謝勛這才發覺,也停下了動作,朝她行了一禮,「謝勛見過大人。」
沈默閒庭散步的走過去,在經過一棵梅花樹時,抬手摺了一枝梅花枝在手中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