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见过沈才人、顾才人。”沈时琬和顾扇书才安顿下来,就有司宫局派的教习嬷嬷来了。
顾扇书给嬷嬷打点了银子,又使眼色让沈时琬也看着些。沈时琬没会意,她身边的婢子却收到了这个眼神,上前塞给嬷嬷一个玉镯。
顾扇书领着沈时琬上前:“日后,还需嬷嬷多加照拂。”
“老奴此来,给小主们讲些宫规。小主们若有疑问,也可问老奴。”教习嬷嬷掂量了一下银子和玉镯,喜笑颜开。
沈时琬压低了声音:“嬷嬷可否给我们说说如今后宫中的娘娘?”
“这宫中形势,老奴自会与小主们分说。只是小主如今入宫做了主子,还需谨言慎行才好,娘娘们不是能胡乱议论的。”教习嬷嬷正了神色,“先皇后于元年离世,所以现今中宫空悬,由贵妃摄后宫事。往后便是贤妃,宜妃,三位贵嫔。这都是从前在潜邸时就服侍陛下的娘娘。主位之下有澈嫔,魏良人。”
“贤妃娘娘诞下二皇子后,与圣上离了心,不甚在后宫走动;宜妃娘娘好抄经礼佛,但不得圣心;两位才人的主位娘娘陈贵嫔,擅诗词歌赋,温婉贤淑,时常在勤政殿伴驾;温贵嫔与章贵嫔都是寡言少语的,常年无宠;澈嫔作为太后的亲侄女,很得太后欢心;魏良人身份不高却甚得圣宠。”
顾扇书叫贴身宫女将这些关键信息都记下,而沈时琬则是嘟囔起来:“为何不说说贵妃娘娘?我还未出阁时总能听到贵妃与陛下的故事呢,当真是一段佳话。”
“后宫在贵妃娘娘的治理下井井有条,无人敢有半点小动作。”教习嬷嬷福了福身,“今日小主们见过陈贵嫔后,明日一早小主们还要去承乾殿拜见贵妃娘娘,贵妃跟前马虎不得,今日需早些安置。老奴过两日再来教导小主们旁的宫规。”
-瑶光殿
“宜妃娘娘,新入宫的裴姬来拜见您了。”
“嫔妾新妃裴氏参见宜妃娘娘。”裴倾喻向徐昭韫拜礼。
徐昭韫见到眼前人衣着鲜艳,便将手中滚烫的茶盏往她身上扔去:“放肆!本宫的父亲才过身,你却装扮得如此艳丽?”
裴倾喻只知道宜妃礼佛,以为是个通情达理的,哪里想到了这一出?
徐昭韫被罚入佛堂后,得知了父亲薨世的消息,大为崩溃。从此老老实实的抄经祈福,不再生事。
“将裴姬拖下去,杖责十大板。”
裴倾喻哀嚎着求饶,却无济于事。
挨了十大棍,身上瘀伤不堪入目,自是不能侍奉圣上的,司寝局那边只得撤下她的牌子。
晚上,姜聊破天荒的转到了温煦宫中,这还是他登基后第一次留宿在温煦那里。
“贵妃娘娘,今夜陛下歇在温贵嫔宫中了。”司寝局每晚都有人来向窦清砚通报。
窦清砚先是思索了几秒,才开口:“温贵嫔?本宫都快忘了有这个人了,倒叫陛下记起来了。”
次日一早,众妃须到承乾殿晨省。现今有了主事的贵妃,每月三次的晨省昏定需要按例进行。
主位嫔妃都落座后,新妃才能入殿。
“贤妃昨儿个解了禁足啊,怎么没来?”窦清砚问茯苓。
“那边儿说是不来呢。”茯苓回道。
窦清砚也不想与宋迟筠计较,一个赌气较劲将圣心推走的蠢货根本不值得她多费心。
“让外头的人将她们唤进来。”
以崔恕为的几个新秀齐声唱声行大礼:“妾等拜见贵妃娘娘。”
“裴姬人呢?”窦清砚扫过跪在她脚下的几人,厉声道。
裴倾喻身边的婢子上前回道:“回贵妃娘娘的话,裴姬昨日挨了板子,如今下不来塌,特让奴婢来请罪。”
“挨了板子?”窦清砚的眼神瞟过了徐昭韫,“裴姬刚刚入宫,不懂规矩也是有的。宜妃,日后莫要再随意动用私刑了。”
“谨遵贵妃教诲。”徐昭韫心下虽有不服气,但她不敢在窦清砚跟前造次。
“嗯,你今日专门去请了太医来给裴姬看看。”
窦清砚又打量了一圈还保持大礼姿势的几人,才漫不经心的开口:“瞧本宫这记性,又忘了叫众位妹妹起身。”
茯苓引着几人按位分坐下。
“崔贵人,昨日见过贤妃了吗?”窦清砚问崔恕,她也有几个月没瞧见过宋迟筠了。
崔恕礼数周全,跪下答话:“回贵妃娘娘话,嫔妾求见贤妃娘娘多次都未果。”
“贤妃愈没规矩了,”窦清砚唤来殿前的宫人,“你去熙正殿传个话,罚贤妃抄一遍宫规。”
“陈贵嫔,你与顾才人和沈才人相处的如何?”
陈沅娘只在座位上轻点头:“谢贵妃关心,一切都好。”
“太后让她们和你同居一宫,是对你信任有加。”窦清砚挑眉,最后四个字咬的极重。
“并非如此…”陈沅娘还想否认,却被章顺这个帮腔的挡了:“贵妃说的是呀。你瞧本宫既没有陈贵嫔这样的好本事,不得太后青眼,又没有温贵嫔那样的狐媚手段叫陛下又念起旧情来。”
温煦仓仓惶惶,局促不安:“也不知怎的,昨日陛下似是醉了酒错入了嫔妾宫殿,这才…”
幸好应钟奉了郑颐的旨意来承乾殿:“太后娘娘吩咐了,小主们不必去慈元殿了,只各自警醒着些,别生出了什么旁的心思才好。”
慈元殿内,郑颐召了宋迟筠。
“贤妃,你赌气这么久了,也该够了。”郑颐终是将宋迟筠召来提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