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通道沒法過去。」身為主攻手兼前鋒的梅枚,指著全息地圖中的一處關卡,不開心地說,「交叉巡邏,沒有死角,要是不讓我用榴彈炮轟開,就只能鑽門縫了——我又不是貓。」
梁度早有設想:「我偽裝成流浪意識,引開其中一個巡邏隊,雷魄配合你解除門禁系統。上次我撿到兩樣帶著流浪意識氣息的物品,正好可以拿來做偽裝。」
喬楚辛知道他指的是透明水母徽章和那朵不凋零的吊鐘花。
「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我陪你吧。」安聆擔心地蹙眉看他,「其實除了治療,我還有些防護能力。」
梁度下意識地移開視線不看他:「不,你還是跟著他們行動,團隊需要醫師。」
安聆的氣性也上來了:「是嗎?連個精神梳理都不讓我沾手的團隊,我看未必需要醫師。」喬楚辛不給面子,其他隊員也沒有一個給他遞台階的,那就別怪他記恨了。
梁度還沒回答,梅枚笑盈盈地說:「當然需要啊,長腿叔叔這麼關心我們,把你這個保命的醫師都留給我們了,我們怎麼能不領他的情呢。你要是真擔心他,就給他搭個觀察員吧,其實指揮官和觀察員更相配哦。」
「你胡說!」
「真的。你不是倒背如流了?沒看《執法者帳號上崗培訓手冊》里寫的,『當指揮官不得不身兼數職時,因其自身具備較強的攻擊與防禦能力,故而優先考慮搭配觀察員,以提升其預判的精準度和能力增幅,從而提高突圍脫困的概率』嗎?」
安聆冷冰冰地盯了一眼梅枚。雖然這道目光轉瞬即逝,還是激發了提坦作為輔攻手的保護意識,當即將龐大身軀往安聆面前一橫,逼得他不得不後退幾步。
梅枚從提坦的大腿旁探出頭,滿不在乎地朝安聆吐舌頭。
安聆心裡恨不得把她用紅外線切成片,轉身對梁度露出了泫然欲泣又隱忍的神情。梁度差點沒忍住擁抱他,抬手的瞬間用力掰了一把自己的食指根,在骨節幾乎脫臼的疼痛中,他冷靜地說:「標註點a處分開行動,我一個人去引。B點匯合。出發吧。」
喬楚辛沒有吭聲,在和梁度擦肩而過時,依稀在他腰側蹭了一下,有如輕風拂過般。
梁度一摸口袋,發現水母徽章還在,那朵吊鐘花不見了,當即飛掠而去,很快追上了身穿外骨骼疾馳的喬楚辛,沉聲道:「還我。」
「什麼?」
「別裝蒜。」
喬楚辛側過頭,朝他悠悠地笑:「你引開一隊,還有一隊歸我。這樣其他隊員壓力還能再減輕些。」
梁度說:「你就只惦記著他們!」
「我更惦記你啊。」喬楚辛輕飄飄的聲音隨風吹送到他耳邊,「等我用完還你,就插在你胸前袋口,好看。」
梁度仿佛遭了一擊調情手,有些猝不及防。
喬楚辛暗算完,趁機加快度跑了。片刻後他回頭一瞥,見梁度不緊不慢跟在身後,臉色陰著,卻又隱隱透著舒暢。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在梁度和喬楚辛分別引開一隊偽人巡邏士兵時,雷魄在千鈞一髮之際打開了門禁,四人溜進去後,通道門自動關閉。安聆急道:「梁哥還在外面!」
雷魄見他又要回頭開門,阻攔:「不能浪費時間,梁總會找到另一條路的。我們按計劃,B點匯合。」
安聆冷笑:「一個負責後勤的機修師,我憑什麼聽你的!」
「切,你還真是個兩面派,這副刻薄嘴臉敢不敢給你男朋友看?」雷魄不屑地抱臂,「上次不聽指揮的把命都留在擬世界了。你想破壞梁度的計劃請自便,梅枚、提坦我們走。」
三個人扔下安聆揚長而去。安聆也不以為意,冷冷地瞥了一眼他們的背影,自尋另一條通道拐走了。
提坦回頭看看:「他沒跟上來,會不會出事?」
雷魄根本不在意安聆死活,也不認為團隊需要一個心懷叵測的醫師,嗤聲道:「那是他的事。」
梅枚吐出個粉色泡泡,飄上去黏住了天花板上的感應器。她邊嚼口香糖,邊說:「他根本不想加入團隊。這個人另有打算,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猜出來了。」
「怎麼猜出來的?」提坦好奇地問。
「秘~密~技能,不告訴你們。」
與此同時,梁度變換了一身裝束,連面容、身形都與自己截然不同,又將從徽章里提取出的氣息渲染全身,被一隊手持武器的偽人士兵堵在通道里。
「非法入侵者,你被逮捕了。」一個偽人開口,「警告,不要試圖反抗,否則你的意識將被強制摧毀。」
梁度說:「流浪意識許言庭,申請回歸基地。」這個身份來自近期「漏洞掃描」發現的一個流浪意識,已經強制銷毀,個人參數被系統保留,他擁有申請套用全部參數的權限。就算偽人原型機Z站在面前,也看不出破綻。
那個偽人目露螢光,掃描梁度全身後,說:「信息正確,身份吻合,請出示回歸口令。」
梁度有點意外。許言庭死得很迅,並未留下任何相關訊息,而之前根據系統對流浪意識的抓捕和研究,也沒發現有所謂的回歸口令。
他還在斟酌間,偽人又詢問了一遍:「請出示回歸口令。口令不正確將被視為冒充者,進行關押審訊。」
「——『誰又忘了填使用登記表』?」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從梁度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