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是指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这五种有毒动物的合称。
五毒教原名五仙教,可谓是历史悠久,在滇南洱海地区声名显赫,影响力巨大,自建教以来五仙教就一直有左右两大长老,五使和四鬼。左右长老地位极高,甚至能有教主的废立之权。
后来左长老乌蒙贵叛教出走,更是带走教中圣物,成立天一教,五仙教因此元气大伤,天一教在南诏国主的支持下与五仙教分庭抗衡,更是大肆抓捕中原武林人士制成尸人,意图入侵中原。
各大门派为此损失了不少好手,但是他们也不太清楚五仙教和天一教的区别,五仙教本身以用毒见长,个性孤僻,也懒得向中原解释自己的门派内部分裂,毕竟不体面。就这样,五仙教也稀里糊涂成为了众矢之的,被中原武林唤做五毒教。
孟家庄后山凉亭,边上是潺潺流淌的溪水,头顶的亭盖挡住毒辣的日头,山间吹来的凉风沁人心脾,好不畅快,几人围坐一圈,觥筹交错。
席间五毒弟子小姑娘蝉衣向众人科普五毒教来源,一边往嘴里塞满甜食点心,一边语气愤愤不平。看起来这一路行来没少被人当成异类对待,这还只是远离中原的云梦楚地。
小表情看得牛大春嘎嘎直乐,被小姑娘气鼓鼓的狠踹两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孟望秋看着牛大春道:“你前段时日不是破了个庄子带着那些难民去逃荒吗?怎么转到我这里来了?还有,这位五毒……”见小姑娘望过来,急忙改口:“这位五仙教的女侠,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此事说来话长了。”牛大春把这段时间生的事儿如此这般的白话一遍,当然被人夜袭那段就是春秋笔法了。言罢看着孟望秋和一直安静倾听的孟昭道:“洒家这次前来是想向伯父借一把刀。”
“哦?不会是……”孟望秋明白了。
“就是孟兄这把天下罕见的快刀。”牛大春郑重道。
孟望秋捻须沉吟了几秒,转头看向边上的大儿子:“昭儿,你觉得呢?”
“孩儿觉得很不错,“奔雷刀”庞勇,江湖上传说他能一刀七斩,快如雷霆,是个值得出刀的好对手,这附近能值得孩儿出刀的强人是越来越少了。”说罢不满的看了一眼牛大春。
“瞪我作甚?洒家才不陪你练刀,无趣的很。”牛大春对这厮还是很了解的,这是看上了自己这身横肉靶子啊。不上这个当。
至于和这个小蝉衣相识过程就比较戏剧性了,第一次出远门的蝉衣骑着小矮马,一路溜溜达达的采采蘑菇,抓抓蝴蝶,一派无忧无虑。结果被一头饥饿难耐的华南虎打劫了,一个小猴子骑着一大坨肉在荒无人迹的小路行走,这大猫哪儿还把持得住。
估计也是在滇南地区没见过这样威武霸气,还软萌的大猫,蝉衣也是两眼放光,想着驯服它了就能天天抱着这可爱的大玩具,那一定是极好的。就带着它一路躲猫猫,不时在脑袋上撸一把,惹得大猫无能狂怒。
一路在林间狂奔的牛大春听见虎啸,还有小孩子的声音,当下调转方向奔了过去,果然见一猛虎追逐一孩子,也没细看,捡起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7级的投掷啊列位,以大春的怪力扔出,跟98k出膛的度也不遑多让了,结果不用多说,大猫脑袋开瓢一命呜呼。
搁现代那就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铁饭碗得着了,当然在这个大唐是没人给大春送银手镯的。
小蝉衣的大猫玩具不动了,原地愣了一下,嚎啕大哭,抽出笛子边哽咽边吹奏,一时间山林的蛇虫鼠蚁呼啦啦的冲大春就围过去了。
大春一时间被这些虫子恶心的够呛,虽不破防,但它们往耳朵鼻孔里面钻啊,膈应的不行,只能狼狈不堪的躲闪。这会儿也猜出自己失手把人家宠物给打死了,见小姑娘哭成了个泪人儿,理亏心虚的他当下大声保证一定帮她重新捉一只更漂亮的大猫赔给她,还能帮她把毛染成粉色云云。
在得到大春再三誓保证后,小蝉衣才哽咽着停下吹奏,驱散满地蛇虫,心有余悸的大春这才得以解脱。
大春也不是食言而肥的人,何况还是一小姑娘,那就一起走吧。然后屁股后面就跟上了一个小债主,索性离目的地也不远了,就一路带过来打个秋风,寻思着让孟家庄猎人好手帮忙给抓只大虎回来赔给她。
这话才一开头,正埋头在点心堆里的蝉衣就不干了,仰着沾满碎屑的小脸不满道:“你是个坏人,骗子,说好了要亲自给我抓一只更漂亮的大猫的,你还誓了!”说着嘴巴一瘪就要掉豆子。
一声不吭坐在边上给小姑娘拿点心的孟夫人见此,一把搂过去,连忙心肝宝贝的安慰,冲大春火:“你这泼皮,连个小孩子都骗?言而无信,还有没有一点担当了?孟昭,你带他去山里给我抓一窝虎崽子回来,要找不到,你俩也就别想去什么翠屏山了!你也不用再回这个家了!孟望秋……叨逼叨逼……”
“……”
几个男人低头做鹌鹑状,这些年孟夫人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老孟不争气,生了仨全是带把的,这事儿让孟夫人一直耿耿于怀,平日里见庄户家的小丫头都稀罕的不行,更别提这粉装玉琢的小蝉衣了,还是孤身一人离家千里的。这会儿母爱泛滥起来,大雌威,训得大春几人跟孙子一样,深都不敢奏。
得到大春几人连连保证,哪怕把十万大山翻过来也要把老虎抓回来之类云云,孟夫人才带着破涕为笑的蝉衣满意离开,估摸着是打算给她量体裁衣,寻摸饰去了。
三个刀架脖子不皱眉的老爷们面面相觑长嘘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压压惊。
大春不自在的左右环顾,见人已走远,才一脸同情的对孟望秋道:“伯父,这些年苦了你了,来,饮酒。”
“哎……谁说不……”孟望秋正要举杯才反应过来自己儿子还在身边,当下改口:“你这腌臜泼皮,休要挑拨我夫妻二人关系,世间风流事,无过夫妇情,你个瓜皮懂个屁!”言语间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大春嘿嘿坏笑跟孟昭碰了个杯,也不搭话,中年男人的倔强啊。
孟昭对大春此行的翠屏山更感兴趣,询问详情,大春知道个鬼的详情啊,都是从小和尚慧远那听来的的,因为那是陈一舟的师弟,还是少林弟子身份才选择相信。不然以大春的性子少不得一头莽进去探个虚实,以他现在的身手打不过还是跑得过的。
边上孟庄主听了半晌,让大春仔细描述了下慧远和6百川容貌特征,沉思一会儿摇摇头道:“天策府弟子倒是少有闻名于江湖的,他们军中的事儿传出来很少,不过能以一介女子身份,居昭武校尉之职,可不简单。你这泼皮能在她手下捡回一条命也是幸事。”
大春不满反驳,孟望秋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道:“这个慧远我倒是听人说起过,白衣渡会的徒孙,宿慧,天生佛子,不到十岁少林佛法、武学无有不通,无有不会。称为少林慧字辈第一天才也不为过。曾一人辩经白马寺三大高僧不落下风,时人称“灵童”,这才几年,想不到都下山行走了。武林泰斗果然人才济济啊。”
说罢感叹不已,见大春奇怪的望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看个屁啊,真当老夫是个闭塞的山村老员外了?江湖上的朋友还是有几个的,传递个消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完起身对孟昭道:“你俩喝吧,老夫在这估计你俩也不痛快,喝完进山抓虎去!我去瞅瞅你娘她们,可别把房子给拆了。”说完背着手走了,一副去庄户家收租的模样。
“哈哈哈哈……”见他走远,大春笑得肆无忌惮,冲边上无奈的孟昭挤眉弄眼,“孟公子,来吧,让洒家好好地疼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