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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臣：「……」

第12章

邵臣看著遞到眼前的小蛋糕，沉默了。

小捲毛疑惑地看著哥哥，突然想起哥哥愛乾淨，趕緊把遞到一半的小蛋糕收回來，可是爺爺說不能浪費食物，應辛想吃掉，又怕哥哥看到會嫌棄自己，於是轉過身去想偷偷塞進嘴裡。

然而剛張開嘴，掌心裡的小蛋糕一下子被叼走了。

應辛仰起頭，就見邵臣咀嚼著蛋糕，滿臉糾結，揉了揉他的腦袋：「以後掉到地上的東西不能撿，更不能放嘴裡。」

應辛睜著澄澈的大眼睛：「哥哥，好吃嗎？」

邵臣剛才完全是情急之下不想小捲毛吃掉到地上的東西，雙手又被占住才下意識叼走小蛋糕的，此時舌尖上還殘留著奶香味，點點頭。

小捲毛牽起邵臣的手，滿心都是跟哥哥分享食物的喜悅。

那兩道彎彎的小月牙似乎比蛋糕還甜，一下子沖淡了邵臣心裡的潔癖障礙，第一次覺得小蛋糕確實挺香的。

……

第二天去學校，小夥伴吉帆一見到應辛就熊抱上來：「你終於來了。」

這幾天應辛不在，他一個人好無聊，本來兩人關係剛緩和正是想黏在一起的時候，應辛突然離開讓他的想念級加倍。

應辛解釋這幾天是因為生病了在家養病才沒來。

吉帆瞅了瞅他略帶病氣的稚嫩臉龐，一臉同情：「那不是要被打很多針？」

應辛這么小這麼瘦，還沒自己半個寬，天天扎針，不會被扎漏吧。

他想著家裡那些破布似的洋娃娃，有點擔心。

「好狗不擋道。」

小霸王推開擋路的幼崽，挎著書包出現在門口，身後響起震天的哭嚎聲，他理都沒理，小小年紀已有街邊二流子的氣勢。

喧鬧的教室頓時鴉雀無聲，幼崽們都縮成一團。

吉帆趕緊拉著應辛回到座位。

不知道是不是這舉動過於突兀，小霸王竟然看了過來，朝這邊……準確地說是對應辛，惡劣地齜了齜牙。

吉帆小山似的身軀抖了抖，鼓起勇氣擋在應辛身前，費書成是班裡的小霸王，專愛欺負弱小……應辛就是他們最矮最小的，他得保護好同桌。

班主任聞聲趕來，抱起哭泣的幼崽，一把逮住想跑的小霸王：「老師說過什麼，跟同學要互幫互助，團結友愛……你怎麼能嚇同學呢，跟我走。」

帶著哭泣的幼崽和梗著脖子不服管教的小霸王回辦公室調解去了。

吉帆長出一口氣，瑟瑟道：「他前幾天還跟我問你呢，應辛，你認識他嗎？」

應辛剛被擋住視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迷惑地搖了搖頭。

放學後，老張接到兩個小孩，轉而向應辛家駛去。

昨晚得知要搬家，應辛告訴邵臣他要回家拿小球球，邵臣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決定跟著走一趟，提前通知了應杭峰，對方留了把鑰匙他們。

車停在一棟老式居民小區前，此時正是上班時間，樓里靜悄悄的，進出的老人見一輛黑色豪車駛進來，紛紛停在原地投來稀罕的目光。

冬天路面濕滑，積水嚴重，幾個小孩蹦蹦跳跳從他們面前跑過去，故意去踩那些隱藏在地板下的小水坑，一腳濺出幾股黑水。

本來不怎麼白淨的褲子頓時全是泥點子，一會兒就看不出原樣了。

老張本想勸小少爺在車裡等他們，邵臣卻領著小捲毛走了過去，故意繞開開裂的地板和剛才那些小孩跑過的路，果然沒中招，走得穩穩噹噹，褲腿也乾乾淨淨。

應辛家在五樓，隔壁住著一對老頭老太太，剛才在窗戶邊上瞧了半天，此時特意開門打招呼：「崽崽放學了？」

向來怕生的小捲毛主動回應：「爺爺奶奶好」

老頭笑著答應。

「有一陣沒見了，」老太太仔細看了他一會兒，笑道：「長肉了，氣色也好了很多。」

這段時間應辛生活上有崔阿姨照顧，膳食上有醫生量身定做的營養餐，肉眼可見地發生了些變化，細軟的頭髮越來越有光澤，蒼白的小臉越來越有氣色，唇紅齒白地像個漂亮的洋娃娃……每日生活在他身邊的人察覺不到，但分開一段時間的老太太打眼一瞧就能看出區別。

還有崽崽身邊的那個小孩，小小年紀沉穩冷淡，穿著氣質都不像平常人家的孩子。

「帶了朋友來玩啊，」老太太顫顫巍巍地扶著門框：「今天有沒有帶鑰匙？要不要來奶奶家。」

應辛舉高了手，將掛在手腕上的鑰匙給他們看。

老太太笑著說：「好，崽崽乖。」

進門後應辛牽著邵臣去了自己房間。

老張關門的時候注意到老太太還看著這邊，老頭手裡握著手機，目光警惕，可能是覺得一個小孩領著陌生大人來家裡有些不同尋常，怕他是拐孩子的。

他索性敞著門解釋了句：「我們是應辛家親戚，專門接他過去住幾天，鑰匙是應杭峰給的，他和他老婆在醫院照顧小兒子沒空照顧應辛，托我們照料。」

這解釋合情合理，還抖落出應辛家的許多細節，老太太眼中的防備放下些許。

不過老兩口也沒回去，就站在門口盯著這邊。

閒著也是閒著，老張便拉著他們閒聊起來。

應辛拉開抽屜，最裡面滾出一個圓溜溜的小球，咕嚕嚕滾進他掌心，應辛收攏手心，小心翼翼放進書包里，拉好拉鏈，走回來牽住哥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