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阈刚打开付款码,餐厅里就此起彼伏响起要结账的声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声。
拿着收款器的梁东言又看了他一眼,姜阈抬眼,和这双深刻黝黑的眸子对视:“怎么了?”
梁东言沉默两秒后摇头,只道:“需要团购抵用券吗?9o抵1oo。”
“不用了,直接付吧。”
姜阈前脚结完账梁东言后脚便被支去其他桌数签,葛北思坐在位置上一脸郁卒,牙都快咬烂了。
“怎么都是女生喊他去数签啊!”
“为什么要那样盯着他看,好花痴。。。”
。。。。。。
姜阈回来时沈清临正在举证刚刚葛北思比这些女生还要花痴,葛北思狡辩不过,满脸不忿,但即使是这样她还不肯走,说想再坐会儿。
“那你坐,我们走了。”沈清临跟着姜阈站起来:“待会儿去打篮球?”
姜阈摇头,扯了下自己的包:“回去做题。”
几人离开后便分道扬镳,姜阈家住的小区就在三堡街旁,步行就能到,姜阈先去拿了校服,回家后休整一会儿便开始做题。
冯老师给他留的习题以他的能力和度半个月内做完,算得精准,正好做到父母回来,让他除了上学外没有时间精力去干别的。
这天姜阈做题做到夜里十点,再拿起手机时群里已经塞了99+的消息。
基本上是葛北思在引导关于梁东言的话题,一会儿说那串串店还在招五官端正的店员、一会儿说晚上已经有探店博主把梁东言的照片挂到了网上。。。。。。
葛北思这种状态不稀奇,她之前追星也这样,姜阈见怪不怪,两个月不到就得换人,他没参与他们的话题,拿了手机和现金下楼。
九月夜晚的东吴潮湿而闷热,但三堡街依旧灯火通明,路上不少散步的行人,姜阈绕过街道,走向马路对面的一个老旧小区。
小区叫南楼,姜阈六年级刚搬来万科府的时候就在,母亲一直嫌弃对面小区管理混乱、进出人员鱼龙混杂,从搬来那天起就不准姜阈往那边去。
姜阈熟门熟路地走进南楼,绕过垃圾站和废弃的健身设施抵达小区内部一家只有半间门面的小卖部。
“一包爱喜。”姜阈将2o元纸币放到玻璃柜台上,盯着柜台角落三两盒黑色爆珠。
小卖部主人从短视频里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哟,好久不见了小伙子。”
姜阈朝大爷笑了下:“嗯,暑假出去玩了。”
大爷慢吞吞站起来,将自己店里唯一一款外烟拿出递给姜阈,边递边道:“你不来都没人买这个。”
姜阈接过烟便靠在柜台上拆开,大爷拿了两个硬币找给姜阈,姜阈只拿回一个,又从柜台上抽了支打火机才离开。
南楼的夜不比万科府,叮呤咣啷的,每栋楼间隔很近、玻璃又不隔音,姜阈站在楼下抽烟能听到楼上各种各样的声音,辅导孩子写作业的、不锈钢盆碰撞的、电视机的。。。。。。
那家辅导孩子的从去年骂到今年,去年不会除法、这会儿一听是不知道怎么量角,明年该不懂分数了。
姜阈听着这孩子父母抓狂的声音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不知看到了什么,表情缓缓淡了下来。
南楼内部路灯很暗,树丛长年不打理暗影幢幢,按理说不太能看清什么,但姜阈依然一眼认出了从黑暗里走出来、快走到自己跟前的人。
身高和轮廓,以及那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来自被葛北思念叨了一整天的梁东言。
梁东言看到姜阈后也是一愣,但他脚步没作停留,只面无表情朝他点了个头,便走过姜阈,走向他身后的七栋,走进漆黑的楼道里。
姜阈唇间还叼着烟,他咬了下烟头,转身看向七栋。
声控灯一层层亮起,直到到了五楼,他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房间里一声带着方言的大声咒骂,大约是嫌开门声太吵,影响了睡眠。
“看什么呢小伙子?”小卖部的大爷短视频刷累了,背着手出来转悠,一出来就看到经常来买外烟的那小伙子朝上面看。
“你家住楼上?”大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