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完了一摞,向宏愁眉苦脸道:“昼哥,你有毒,你印这么多干嘛,这得到什么时候去?!”
“快干活儿,别磨蹭。”6昼表情僵硬地将传单递给一个路人。
那中年大叔瞧了他们三个一眼,视线又落到他三个的名牌运动鞋上,嫌恶地道:“现在的男生不好好读书,出来传单就为了赚那一双鞋子的钱,真是虚荣。”
6昼:“……”
6昼差点暴走,但还没等向宏拉住他,他又自己静了下来,跟没听到这人的讽刺似的,转头去别处传单了。
关宇盯着6昼背影,简直匪夷所思:“你有没有觉得昼哥脾气好了很多。”
“有吗?”向宏粗神经:“感冒了嗓子哑了懒得火吧。”
关宇却摇了摇头。
6昼走到街角,喉咙干哑得冒火,又痒又疼。
巷子附近的人不多了,他又往前走了几百米,快走到那间街角的甜品店之前,就停了下来,免得被店里的人看到,大概是因为长得俊的缘故,给女性倒是极容易出去。
他面无表情着传单,一转身,猝不及防就看到甜品店里正笑着说话的两人。
“……”
她果然是喜欢蔺决吧,否则居然还叫一群人来帮他勤工俭学?
三番五次帮蔺决,不是喜欢才怪。
6昼想保持冷静,可翻涌的妒意又让他难以平静,他手中传单不由自主被捏成一团。
不过这次他没过去硬生生把两个人挤开,这种自讨没趣且没尊严的事情,做了五六次也就够了。
他静静看了两眼,就转身走开了。
走在路上,差点一脚踩进下过雨后的泥泞的坑里,6昼拔出脚,望着满是泥巴的鞋子,沉默了两秒,他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酸胀、难受之外,又有股自暴自弃的平静。
丧。
传单印得实在是太多了,放学后到晚上,人流量逐渐变少,等人都快走没了,路灯升起,也没完,向宏和关宇早回家了,6昼也没强行全完,只收进了书包里,他拎起地上的书包,掸了掸灰尘,打算回家。
不过,经过校门口,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步子一转,朝校门口的小卖部走去。
谢糖等人开甜品店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谢翩跹一下午都在被那乌烟瘴气的帖子弄得心神不宁,放学之后哪里还有心思去学校外面吃饭?更别说注意到什么新开的甜品店了。
她直接就坐着车子回了家,顾远在她家做客两日,今天晚上的飞机,她要赶回去送顾远去机场。
她回到家时,顾远并不在,她便顺口问了句:“顾远哥呢?”
谢母坐在沙上吃水果,说:“去体检去了。”
谢翩跹并未多想,她之前从不将顾远放在心上,但自从被6昼那种态度对待,以及知道6昼追求谢糖,而自己压根没希望之后,她才开始多看顾远两眼。
再加上那天一级考试之后,酒店门口顾远对待谢糖的亲切态度,也让她十分不舒服,她产生了危机感,这才忍不住多关心顾远两句。
不过很快,见到房间内谢母为自己买的参加校园美食竞赛时上镜穿的漂亮衣服,她就将顾远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妈,这你什么时候买的?”她对着镜子试衣服,穿好后,惊喜地走到二楼走廊上,给谢母看。
谢母仰起头,笑吟吟地:“看你最近心情不好,买来让我家小宝贝开心的,喜欢吗?”
谢翩跹喜上眉梢:“当然。”
顾远回到别墅时,谢翩跹正坐在谢母旁边,开开心心地说着话,下午在学校所受的委屈虽然尚未完全消散,但面上也少了许多阴霾。
她扬起头,叫了声“顾远哥”。
但顾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略点了点头,没多注意她勾勒出美好曲线的裙子,便对谢家的司机道:“麻烦您送我去机场了。”
谢翩跹心中纳闷和不悦,但还是赶紧站起来:“我送你。”
去机场的路上不远,顾远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心神不宁的,谢翩跹很不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试图找话题。
“顾远哥,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上次请我同学们吃饭,大家都说你很帅。”
“是吗?”顾远显然有点敷衍。
他在想检查结果的事情,前几天,短信里忽然收到了体检通知,原本他没多想,打算直接删除,毕竟他今年才二十出头,年轻气盛,身体不可能有什么问题,但今天刚好去医院拜访一位世交伯伯,那位世伯劝他不要大意,还是趁着有时间做个体检。
他见有空,便顺便做了一下检查,可谁知——检查出来肺部有一小块面积的阴影。
当时他便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没有这次体检,放任展下去,绝对会成为肺癌。
但幸好体检了,医生说接受治疗,注意饮食,接下来便不会有大的问题。
从医院出来,顾远感觉自己宛如捡回了一条命。
随即便觉得奇怪,他对自己的健康从不上心,工作应酬也非常拼命,所以才会年纪轻轻身体出了问题。他对自己的身体是这么个态度,便绝对不可能偶然打开过什么体检报名。
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没有报过任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