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闻噩耗,朕即刻便下山来,五儿之死,令朕颇为扼腕、震怒…”
他话还没说完,众皇子便是齐齐躬身道:“父皇节哀。”
昭宁帝摆了摆手,继续道:
“朕一定会命人查实究竟是谁胆敢在紫禁城中痛下如此杀手,不论是谁,朕都要让他偿命,但这既因此事是我李氏的家事,也为免得走漏什么风声,诸位皇儿还是莫要告知于众。”
皇子们再度齐声道:“儿臣谨遵父皇谕令。”
昭宁帝再抬起手来,“据太医仵作所述,五儿死于鸩雀之毒,皇儿们就此事可有任何线索可以提供的?”
听得此话,一众皇子们便是面面相觑,任谁都看得出五皇子绝对是死于夺嫡之争的。
而如今正值夺嫡的风口浪尖的皇子,在场的只有三皇兄一位。
这不代表皇子们都怀疑他,而恰恰相反,皇子之中最不可能怀疑的便是如今的三皇子。
因为他就等着上朝听赏呢,这个节骨眼上怎可做出如此不识时务之事?
另外…二皇子虽还未亲至京师,那得罪他也依旧不值当,而听闻五皇子和二皇子之间又有些私交…他亲自下手的概率也就小了几分。
如今四皇子已经被暂时软禁寝殿之中,陛下的态度想来已明显。
心念电转,六皇子便是跨前一步,谏言道:
“父皇容禀,听闻昨夜五皇兄同四皇兄饮酒作乐,今晨便出了这等事,儿臣怀疑可能是四皇子故意下毒。”
他再抬头望向裴修年,又是解释道:“儿臣怀疑四皇兄是因三皇兄军功卓越故行此事拖延。”
有人牵头,皇子之中立刻又有几位站出来附和。
裴修年眉头微挑,现在自己可不需要什么皇子来给自己站台,平白无故生出什么党派反而让人觉得有威胁,老六你可别害我了…
“不敢苟同。”裴修年只得面无表情地一步出列,直接无视了六弟的好意,直言道:
“启禀父皇,儿臣则以为此事是二皇兄有意为之,沟通他于朝中的党羽做下此事,他与五皇弟私交甚好,做此事为的便是嫁祸于四皇子,还请父皇严查。”
身为对昭宁帝屠子炼丹之事一无所知的三皇子,二皇子才是他目前夺嫡最大的威胁,这番话符合身份。
除了他,也没人敢说。
但即便是三皇子亲自出言,也没几人敢帮着他说两句二皇子的。
可见同样是在这些皇子之中,自己这位未曾谋面的二皇兄也依旧威势极大。
昭宁帝似是皱着眉头思量了会儿,才是叹气道:
“此事还无法盖棺定论是谁所为,但朕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近日朕亦会严加紫禁城的守备,即日起紫禁城禁飞,此等恶劣之事,绝不可能再有发生,皇儿们暂可以放心此事。”
一直站在案桌角落中一言不发充当背景板的太后这时候才是道:
“陛下所言甚是,此事当要水落石出,不然何止是皇儿们,本宫这等弱女子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关于此事,本宫定会差使镇抚司的锦衣卫从五儿尸身入手开始调查,贼人行此事,定会有些蛛丝马迹。”
还不待昭宁帝说什么,裴修年便已再度出列,陌然启奏,在太后娘娘投来的目光中保持面色平静:
“娘娘容禀,严查是好,但太医仵作已查证过五弟尸身,娘娘又何须再使得外人直面五弟之躯?紫禁城中出此事,已是辱我皇室之颜面,切要小心谨防外传才是。”
“儿臣以为,不可再使得五弟曝于世间,应早日让五弟归于皇陵,而此事得需从暗中调查,钦天司能卦算天象,儿臣觉得可以去请大司命算一卦。”
裴修年的目光与太后娘娘相撞,后者美眸之中微妙的露出几分诧异,却被他一时呛上说不出什么话来。
三皇子如今是最没有嫌疑的,没有人会在此时自断前程。
按说这事他本不用管,可他偏偏管了,且这话甚至是有些趋向于昭宁帝的意思,三皇子这是要入皇党?
皇子之中眉眼相传,但也都还看不清局势。
太后娘娘凤眸微眯,念起当日面对面时裴修年一口一个“孟姨”,又是说什么心疼又是抚慰的…
如今倒好,收下了护心镜直接翻脸不认人了是么?
好你个裴修年光明正大背刺本宫是不是?
她才是来得及暗中施以裴修年一个“待会儿收拾你”的眼神,便已听到昭宁帝赞同道:
“年儿所言甚是,五儿堂堂我皇室龙脉,怎可经受风吹日晒?朕也同意先将五儿葬入皇陵,还他一个安宁,而此事也不会作罢,便是查到海枯石烂也要让五儿瞑目,诸位皇儿们怎么以为?”
昭宁帝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众皇子当然不会再敢谏言质疑太医仵作的威严,思量一阵后,他们才是再度齐声道:
“父皇英明。”
昭宁帝满意点头,遂道:“便先如此,都先退下吧。”
闻言,皇子们告退之后便是推开御书房的门鱼贯而出。
待至众人皆已行出御书房之后,裴修年仍未迈步,昭宁帝的眼中闪过几分疑惑,向这位今日让自己感到几分意外的皇子问道:
“年儿可还有事?”
“启禀父皇。”裴修年抱拳躬身,环顾四周之后,才是微声道:“父皇可曾听闻如今宫中风声?”
();() 昭宁帝放下手中的奏折:“什么风声?”
裴修年再近两步,声音压低:“宫中今日常传儿臣投靠了太后娘娘,父皇难道没有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