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的,司南果真呆萌地摇摇头:“不知道。”
顾意萧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行吧,他刚刚那般小心翼翼的照顾,结果脑子不清醒的司南压根没认出他是谁。
一腔温柔像是喂了狗。
顾意萧把碗放在桌上,折回来坐在床边,朝着司南挑了挑眉梢:“我是你哥。”
醉酒的司南格外好骗,略略地思考一下,便开口叫道:“哥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喊出来,莫名悦耳。
顾意萧得了兴致:“再叫一声。”
“哥哥。”他哼哼唧唧,语气像极了撒娇。顾意萧嘴角漾起笑意,连他自己也未曾觉:“叫声意萧哥哥来听听。”
“意萧哥哥。”司南注视着他,看见他笑,脸上也不自觉挂上笑容。
他睫毛很长,如同两片小扇子似的,挠得人心痒痒。
笑得有些傻不拉几的,但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开心。
白白嫩嫩的脸颊,看着就觉得触感不错,很想摸一摸。
然后,顾意萧就真的照着心里的想法做了。伸手,捏捏司南的脸蛋,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让人爱不释手。
在他的辣手摧花之下,司南的眼皮子开始打架,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身体一歪,脑袋栽进顾意萧的怀中,小声地打着呼噜。
顾意萧小心翼翼将他放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尽量放缓脚步声,走到房间外。
大门处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顾意萧侧头,看见黎韵和司寒拖着行李箱回家了。
两人见到他,表情格外的诧异,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怎么没在学校?”
顾意萧没吭声,他知道肯定要挨一顿骂,便默默地关上司南房间的门,免得他跟着遭殃。
“我问你话呢,你是个哑巴么?”黎韵像极了炸药包,一碰即炸:“我和你爸动用了好多人力和财力,才将你送到音乐附中去读书,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回报我们的?”
司寒也跟着摇摇头:“多跟南南学习一下,他从来没有逃过课,成绩一直维持在全班前三名内,小提琴也拉得好,这才是我们家的好儿子。”
顾意萧仍旧没有吱声,这些话他前世听过好多遍,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内心毫无情绪波动,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他站在那里,整个人散着一种与世无关的气息。
黎韵实在太生气,抬手想要扇他一巴掌,可手最后还是僵在半空中,微微叹息:“算了,毕竟是无知的乡下野蛮人养出来的孩子,不能要求你这么多。”
如果说刚刚的话像是在给顾意萧挠痒痒,那这一句话,无疑像是把刀子,狠狠地捅进他的心脏里。
“哦。”他皮笑肉不笑,心里很疼,却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儿脆弱,反而高傲地仰头,似是引颈的天鹅:“又不是我的错,是你们自己眼瞎认错了孩子。你以为我愿意去乡下?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那家人打骂,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自他回家以来,这是他对黎韵说过的最长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