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指挥着身后几个抬箱子的太监,合力将朱红色的大门撞开,“轰——”的一声,砸在地上,灰尘滚滚冒出。
“放肆,谁敢擅闯公主府?来人,把她们给我抓起来!”
这番动静吸引来了一位满脸横肉的老妇人,身后带着十几个家丁,气势汹汹的。
等看清宋婠和十三腰上的黄带子,还有他们身后整整齐齐握着长矛火、枪的精兵,纷纷哑了火。
十三缓步走上前,脸上莫名严肃:“爷乃圣上十三子,是你们主子的亲哥哥,还有我身后这位,乃是皇贵妃娘娘。你这老妇,现在要把我们抓起来吗?”
“王爷恕罪,娘娘恕罪,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王爷和娘娘,奴婢这就给两位请安。”
老媪吓得两股颤颤,趴伏在地,老泪纵横。
身后的家丁知道十三和宋婠的身份,一个个惊慌失措的丢了手中的棍棒,跪在那老妇后头。
“把人抓起来,看好。”
宋婠吩咐了一声,又叫了个小厮给两人引路。
踏入主院,立马有两位侍女走上来给两人奉茶,宋婠环视四周,殿内陈设精美,好多东西都是宋婠当时塞到温恪嫁妆里的。
没有明显的男主人生活的痕迹,看来驸马不是经常来公主府。
“娘娘,十三哥?”
温恪秀半绾,听着两人来了,连妆都未上,就这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宋婠起身,握着女孩的手,将她拉到身边,“慢些,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温恪眼眶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埋在宋婠的怀里哭,泪水将她的肩头泅湿了一片。
宋婠心疼小姑娘年纪轻轻,背井离乡,来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听着她小小的哭声,只觉得整颗心都揪着似的疼。
哭了好一阵子,温恪才缓下来,捏着帕子不好意思的拭着眼角:“让娘娘和十三哥见笑了。”
十三早在温恪哭的时候眼眶就红了,他咧着嘴:“这有什么打紧,温恪,你在哥哥和娘娘这永远不要顾忌着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这话惹的温恪眼泪又忍不住溢出来:
“娘娘,十三哥,你们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好让我和驸马去迎你们。”
“哥哥是来看望我未出世的小侄子和侄女的。”他指挥着人把东西端进来,“这些是娘娘还有哥哥们的一些心意,太子和四哥也添了不少东西呢。”
温恪被感动的说不出来话。
几人叙了会旧,宋婠和十三将京城最近两年生的大事,挑挑拣拣跟温恪说了一些,温恪将她这两年在蒙古的事情跟两人分享,不过都是些听着让人高兴的乐事,她经历的不快,一句也没有和宋婠两人抱怨。
至于驸马,温恪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宋婠和十三对视一眼,也知道问题所在——温恪和仓津的夫妻关系并不好。
两人没有主动提起仓津,惹温恪不快,提起了两人在门口等了许久没人回应的事情。
“温恪,你这公主府的奴才可要好好管教了。”
温恪目含歉意的解释:“自从怀孕之后,我的身子便……不太舒服,公主府内的一应事宜都交给了周嬷嬷,本来想着她是我的乳母,比旁人更值得信任一些,没想到周嬷嬷此人却是这般。”
“身体不舒服看过大夫了吗?”
温恪点了点头。
宋婠却仍不放心,温恪就是因为难产去世的:“小翠,你去把吴太医请过来,让她给公主把个脉。”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从康熙那要来了一个大夫,以备不时之需。
“太医,怎么样?”
瞧着老太医放下诊脉的手,脸色有些严峻,十三急哄哄的问:“怎么样?公主的身体没问题吧?”
吴太医为难的道:“公主怀的乃是双胎,且胎像有些不稳。”
十三惊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也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了,知道太医说的胎像不稳就是这胎凶险的意思:“太医,你可有法子帮助公主安胎?”
“这……老臣开几幅安胎药,公主先喝着,平时里多注意调理,兴许没问题。”
吴太医在太医院本就是专擅妇科之事,这也是宋婠带他来的原因。
“吴太医,本宫问你,你可愿住在这公主府,帮助公主安胎?”
“放心,待公主平安生下孩子,本宫亲自为你向陛下请功,调你回太医院。”
吴太医权衡这着其中利弊,没思索多久就同意了。
能和宠冠后宫的皇贵妃娘娘搭上关系,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且他又不是没机会回到京城了,这笔买卖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