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茫然扭头一看,肩膀上落着一件外套,带着浅浅的香味,我的身边站着一个人。顺着他的裤子往上看,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再往上,是他劲瘦的腰肢线条,宽阔的肩膀,和那张熟悉的脸。
“阿庭……”
他蹲下身,直视我的眼睛:“怎么蹲在这里?”
我一愣,缓慢地反应过来,不是阿庭,不是它。
他是梁枝庭。
我又把脸埋回去,扯掉肩膀上的衣服随手一丢,有气无力地赶他:“走开。”
“停电了?”他捡起地上的外套,似乎看到我黑漆漆的房间,道,“去我屋里坐一会儿吧,外头有风,别着凉了。”
我嗤笑出声。去他屋里?怕是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我还没忘记他之前趁我喝醉做了什么事。
骂道:“滚。”
骂完了,身边没有动静。
他没有走。
他不说话,也不离开,小臂上挂着一件外套,就这么和我待在一起。他站着,我蹲着,两尊雕像。
维修师傅二十分钟后终于到达,梁枝庭进了屋,我照旧蹲在地上,脑袋还是晕着。
师傅打着电筒往电表箱里头照了照,疑惑地嘀咕一声:“奇怪。”
“怎么?”我努力睁着眼睛,仰着脑袋问他,“修不好?”
师傅摇摇头,从工具箱里找工具,头也没抬,道:“你这线路不是烧坏的。”
“不是烧坏的?”
“哦,我就是随便猜猜,谁会这么闲啊,”师傅说到这里自己就憋不住笑了,似乎被自己脑内的猜想逗乐了,没当一回事,
“断口这么整齐,倒像是人为剪断的。”
第37章你不讨厌他
人为剪断的?
听到这几个字的第一反应,我这又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谁?
搬到这里之后我从来没有和左邻右舍说过一句话,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大部分时间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我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是有人看我不顺眼吗?不顺眼到要大晚上的来剪我电线?
真他妈的一群神经。
师傅修了会儿,屋里啪的一声,灯泡滋啦跳了两下,灯光大盛,电通了。
“好了。”他合上箱盖,收拾好工具,我进屋拿手机给他付钱,付完钱,师傅离开了,我站在门边,怔怔地着呆。
冷冽夜风吹过,卷过我因酒意而烫的脸颊。
虽然早就知道,但现在我才有了准确的实感。
我大概……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