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挑衅和决绝,仿佛一场无形的力量对抗。
窗外的风拂过树枝,扫过屋檐。
只两秒,温初吟垂眼,避开她伤人的视线,看?着菜单,翻到背面:“什么味的?”
“李子。”
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
周围很热闹,忽高忽低的人声,聊着八卦新闻,说着有?意思的笑话,嘻嘻闹闹,所有?躁动都变成热浪。唯独她们这?一桌,看?起来像两个不认识的人临时?拼桌,太静,太压抑。
是海面下的冰川,亦是风中裹挟的冷雨。
部?队锅上桌,点火,煮开。
她们这?桌才终于有?了动静,时?见微拧开烧酒瓶盖,没?管她,先仰头喝了一口。
温初吟见状提醒:“你先吃点东西再喝。”
“就你是医生。”
下意识回怼,时?见微说完扯了张纸巾,擦擦悬在下唇的酒。
温初吟:“我只是兽医。”
闻言,时?见微轻嗤一声:“哦。”
筷子插进鱼饼,她无所谓地吃着饭,没?了下文。
锅里咕噜咕噜地煮着,温初吟不是很有?食欲地戳了戳碗里的东西,咬了咬下唇,神情犹豫。
好几?次话到嘴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该从?哪里说起。是先说三年?前,还是先说对不起。怕自己说错话,又惹她生气。
甚至连称呼,她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种僵在这?里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
“看?我能看?饱?”
时?见微夹了小菜碟里的海带丝,瞟了她一眼。
温初吟噎了下,在心里措辞一番,试探地开口:“三年?前我去了非洲,做野生动物救助。”
这?件事时?见微知道?,在她看?到医院墙上挂着的院长简介的时?候。所以她没?多?大反应,没?出声,依旧吃着饭,好像她要说的事丝毫不影响她的胃口。
“不告而别是我不对,这?是我的心愿,当?时?的时?间有?点赶,?生了很多?事。”
“仅仅这?样就能构成你消失的原因吗?”压着她的尾音,时?见微冷淡道?,“我不觉得这?件事能让你连消息也不给我?一条,杳无音信整整三年?,我不接受。”
最可笑的是,她给她?的微信全都石沉大海,再之后就是被注销的空头像。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删这?个号,但温初吟换了新号。前几?天温初吟申请加她好友,她才知道?她的新号。
筷子搁在碗上,时?见微抱着胳膊往后一靠,嘴角的笑充满讥讽:“到现在还不和我说实话,挺没?诚意。”
她开口的每一个字都像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渐渐往更?深处去,提醒着她,她做了多?过分的事,难以被原谅。心上蒙着夜幕的阴云,温初吟快要无法呼吸。
可是,她不想让所谓的根本原因,成为时?见微反过来心疼她的枷锁。
吞咽一下,温初吟声音低弱:“那边信号不好,每天要做的工作也很多?,时?间久了……”
“就把我忘了?”时?见微忍不住打断她。
温初吟放在腿上的手握紧了:“我没?这?么想。”
时?见微抬眼,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审视一般。惊觉这?好像是三年?来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她的脸,比之前在医院的距离近,只隔了一张桌子。
成熟一些,变了一些,依旧淡漠,但似乎多?了点坚韧。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她盯着她的脸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什么都不说。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什么都知道??今天约我吃这?顿饭然后呢?然后还是什么也不说,一顿饭就能把这?三年?一笔带过是吗?”
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压抑了太久,她一连串的问句抛出来,颇有?咄咄逼人的意味,克制着濒临崩塌的情绪质问她。
半晌,温初吟说:“你朋友很多?。”
她内心煎熬,低垂的眼眸惹人怜,好像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说着不那么好听,却符合她悲观想法的话,“不缺被人爱,少我一个应该也没?关系。”
“温初吟你是不是有?病!”
时?见微忍无可忍,脸色倏地沉下来,紧蹙的眉心透着愠怒,“不告而别的是你,换了所有?联系方式杳无信音的是你。现在说我朋友多?,你在我这?里不重要。我朋友多?,我对所有?人就都一样吗?我在乎谁,你感受不到吗?你不是我,少来篡改我的想法!”
剑拔弩张的氛围骤然崩盘。
情绪一股脑倾泄出去,不可遏制,臂弯下攥着衣服的手收紧,她咽了咽喉,有?些烦,拿起酒瓶猛喝几?口。一瓶见底,烧酒辣喉灼心,她感觉额角突突的疼。
瞥了眼对面那瓶酒,她问,“你还喝不喝。”
温初吟把酒瓶挪开:“微微,你别……”
“拿来。”
干脆利落,不容置喙。
犹豫着,她没?动。时?见微伸手,一把夺过来。她劲儿大,她拗不过她。
看?着她一言不?闷头喝酒,温初吟只觉得心里割开一道?口子。
她们之间,大多?时?候都是时?见微在主动,否则以她的秉性,任何关系都不会维持长久,更?不会维持得很好。她觉得,她回馈给她的情绪价值并不对等,她不知道?她累不累,但她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