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懒得继续和他掰扯,拉着莱娣和招娣站在一边等盛母出来。
要钱就像是要盛母的命一样,几个人在外面等了好大一会,盛母才磨磨蹭蹭出来。
到了安宁身边,把钱包和津贴本往安宁身上一甩:“钱给你,养不熟的白眼狼,拿着钱赶紧滚吧。”
安宁下意识去接钱和津贴本,没注意到盛母说了什么。
把津贴本收好,安宁开始数钱,一沓钱数下来只有六百块。
这和盛家从安宁那里拿走的钱可是差了很多很多。
“你这些年拿走郑明宴六千八百块的津贴,这里只有六百块,还差六千两百块呢。”
盛母跳起来:“家里只有多钱,你想要六千八百块!小贱人,你咋不去抢。”
安宁是做好准备来的,盛母不给钱,她不和她聊,只看向当家做主的盛国栋:“刚刚账单你也看到了,这些年你们一共取走郑明宴六千八百块的津贴,你们每个月去邮局取钱,邮局的邮递员是认识你们的,能作证证明你们取了钱。”
“杨书记也在这里看着,他刚刚也说了,这钱是军人家属的钱,不还就是贪图军人家属的钱,谋害军人家属,你们一家都要被拉去接受教育的。”
“这钱,你们还不还?”
盛国栋脸色难看,盛母想跳起来骂人,这会听了安宁的话也安静下来了。
她就一带着坏心眼的农村妇女,一肚子害人的坏水,但是真让她自己被抓走教育,她心里是很害怕的。
见盛母盛父都沉着脸不说话,安宁继续说:“金福年龄不小了,在咱们村到了该娶妻的年龄了,这要是被抓走教育,别说娶妻了,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了。”
金福是盛国栋唯一的儿子,盛家重男轻女不仅是盛母,盛父骨子里也是重视儿子的。
安宁拿金福说事,盛国栋急了,好一会才沉重对盛母说:“去,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过来给安宁。”
盛母这会也不撒泼了,耸拉着脑袋往屋子里走。
大概是知道这次不给钱不行了,盛母出来的很快,把钱拿出来塞到安宁手里:“这是家里全部的钱,都给你了,家里一分都没有了,拿了赶紧滚。”
安宁没理盛母的话,把钱拿过来,来回数了两遍,随后看向了盛国栋:“这些一共是两千二百块钱,加上刚刚的六百,算两千八百块。”
“还差四千块钱,你们准备怎么还?”
素来稳重、老实敦厚被村里人尊重的盛国栋,这会红了眼,他声音沙哑:“安宁,这是家里全部的家产了。”
“我和你娘我们都是农民,我们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块钱,三千八百块钱是要我们老命啊,你看看这笔钱能不能就算了?”
安宁捏紧手里的钱,一点都没心软,盛家人当年拿原主家的钱的时候咋没想到会有这一天?现在想卖惨道德绑架她,不可能。
“没钱,那就拿东西抵吧,东西抵不够,那就写欠条”
盛国栋双手握紧,手指把手心的血都掐出来了,他才松开手狠狠说:“行,抵,你看家里有啥东西能抵账?”
“家里的自行车、收音机还有你的手表都是拿郑明宴的津贴买的,这些抵五百。还剩下三千五,写欠条。”
盛国栋咬牙,有心不给,但是大队长和杨书记都没发话,明显是默认了安宁的做法,他咬牙:“行,东西给你,我写欠条。”
欠条拿到手后,安宁把手表和收音机找了个袋子装起来,绑在了自行车上,准备一起骑车带走。
杨书记等安宁把东西归纳好了,才对着盛国栋和大队长说:“男子汉该是顶天立地的,靠女儿家的东西过活,不是男子的作风。”
“小盛,你是村里的大队长,这村里的作风问题可要时时关注。”
杨书记这是敲打也是警告,盛队长点头答应,盛国栋也低着头,好像把杨书记的话记在心里了一样。
安宁把东西收拾好,她看向杨书记:“杨书记,今天谢谢你们跑一趟,如果不是你们跑这一趟,我们家里断粮孩子们真要饿肚子了。”
“这都是小事,家里有钱了赶紧去镇子上买点粮食,不要饿着孩子。”
“我知道,我这就骑车带着孩子们去公社买粮食。”
杨书记点点头,又和安宁他们说了两句话,随后带着公社的两个同志离开。
等他们走后,安宁也骑车带着俩孩子去了镇子上。
家里没粮,她要去买粮食。
安宁她们都走了,盛家恢复了安静,盛母坐在地上就开始哭。
盛国栋冷眼看了她一眼:“哭什么哭?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赶紧回屋把郑明宴以前的信找出来,我有用。”
晚春时节,清风微抚,田间春草摇曳,稀疏的麦苗随风飘动。
安宁骑着车子,载着俩孩子快速往镇子上的公社驶去。
招娣坐在车子上,紧张的身体动都不敢动,这是她第一次坐自行车。
好神奇的感觉,坐在车子上腿不用动就能往前飞,路边的小树都在往后倒退。
莱娣则坐在后车座,左右观看,灵动的双眼带着好奇。
有自行车要比走路快很多,安宁蹬着车子,二十来分钟就到了供销社这边。
安宁把车子锁好,看向俩孩子:“走,去买粮食,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听到好吃的,莱娣眼神一亮,但很快眼里的亮光又消失了,跟在安宁后面,踏步往前走。招娣听到吃的,则明显开心了很多,就是她还是害怕安宁,没敢靠近安宁,就怯怯的跟在莱娣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