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你刚才所说可作数?”
佟冰正要下得高台来,忽听张铁嘴雇的那五人问了话。
“八爷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当然作数!”
“好,兄弟们,上,帮八爷!”
五人调转枪头,杀向张铁嘴和他的家丁。
张铁嘴大惊,来不及骂娘,因为他挨了几闷棍,痛的不出声来。
两方人马从多变寡,由寡变多,优转劣,劣转优,这就是战场的瞬息万变。
家丁们寡不敌众,被打得节节败退,大势已去,见情况不妙,架起主子就跑。
佟冰这边杀红了眼,追着他们屁股打。
一直打出五六里地,见离城不远了,怕惊动了官差,惹来一身麻烦,只好作罢。
张铁嘴痛得呲牙咧嘴,大气都喘不上来了,一张脸黑青黑青的,比地狱夜叉的都还要难看。
“他妈的来个人背我!”
没人回应,回头看,十几个下人个个带伤。
几个重伤的翻着白眼,不知是死是活,正被轻伤的抬着,几个还活着的,缺胳膊少腿,惨不忍睹。
张铁嘴一阵心疼,白花花的银子又不见了多少。
挑来选去的,没找着个挺直的下人,揪出一个瘦不拉叽的伙计。
见他手脚健全,只是鼻青脸肿,头顶上有一道口子冒血,二话不说爬上背。
“老爷,我头晕得不行,怕摔了你!”
“我玩你姐姐,别废话,快背着我走!”
那人欲哭无泪,有苦不敢诉,驮起张铁嘴,头都要点地上了。
走得东倒西歪,双腿打颤。
张铁嘴在后背上,几拳重重的捶在那人头上。
“再他妈不好好走路,回去把你的腿卸了!”
酒坊的大院子里,没有受伤的,在给受伤的处理伤口。
佟冰挨个检查,现兄弟们受的都是皮外伤,便松了一口气。
兄弟们的这些伤,都是大门外混战时创的,追着张铁嘴那伙人打时,他们士气正盛,一边倒的压制。
张铁嘴那边无心恋战,只想得逃脱,越是这样,越伤得惨重。
“兄弟们,你们是怎么知道张铁嘴会来找麻烦?”
佟冰说出疑问。
“是驼子,驼子看到张铁嘴一伙人出了城,朝酒坊方向来,料想是来对付八爷的,便通知了大家!”
有人指了指一驼背少年。
这驼背少年十三四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很有书生气。
佟冰双手握住驼背少年肩头,再拍了两下。
“今天要不是有你,八爷我可能就要交代了!”
驼背少年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握拳。
“八爷,我们是兄弟,兄弟有难,岂有不帮之理,何为兄弟,有难时伸出援手,才是兄弟,光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的,那不叫兄弟!”
佟冰很是感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兄弟,以后你就不需要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跟着八爷,八爷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驼背少年泪花打转,酝酿一会,哭出声来,就要跪谢。
“谢谢八爷收留,感谢八爷的大恩大德!”
说起这驼背少年命是真苦,童年时家景还算好,父亲曾在县衙担任县丞一职,后因何知县贪腐案受牵连,判为同罪,秋后问斩了。
母亲连坐送去丽春院,过于贞洁避秽,不甘受辱,选择悬梁自尽。
可怜八岁孩童,竟被官差打断脊背骨,落了残疾。
起先他靠沿街乞丐过日,由于犯官亲子的身份,别人有怜悯之心,也不敢救济。
本来是活不成的,是这帮无赖地痞收养了他,给他一口吃的。
他居无定所,哪里吃哪里睡,兄弟们不逼他跟着做坏事赚钱,从不轻薄过他。
或许是同病相怜,他们在他小小的身影上看到自己悲惨童年的遭遇,用对他的好,来弥补自己伤痕累累的过去。
所以驼背少年是清纯的,自受家庭熏陶,他爱读书识字,于是大家还给他弄了大量的书籍,希望他长大了不要像自己一样,过刀口舔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