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下你出山了,以前是两个老的斗,现在就由我们来斗一斗吧。这一阵是我输,输在不知对手是谁。不过就算你擒了我,也未必能破得了师父留下的奇门四象阵。”
左听尘道:“不错,这阵法果然玄妙至极,看得出是师叔呕心沥血之作。”
桑卓冷笑道:“你准备如何处置我?对了,我的虎策军呢?”
“百里将军扣下他们的铠甲马匹,将他们放了回去。”
桑卓想了想:“放他们回去传播消息,动摇我军军心?不过都涅是个老滑头,未必会顾及我的死活。我留在这里,说不定非但不是制胜筹码,反而是个大累赘。”他扬眉一笑:“我谅百里匹夫不敢杀我,你们还是趁早放我回去。只要你能破了我的阵,我军自然不会再打渤州城的主意……你看着我做什么?”
左听尘轻笑:“师弟,你这般神采飞扬的模样,真叫人喜欢。”
桑卓脸上一红,怒道:“不要叫我师弟!”
“是,桑卓王子。”左听尘也不生气,“百里将军当然不会加害你,不过他吩咐下来,要请你在营中多住几日。当然,我们会以上宾之礼相待。”
桑卓哼了一声:“你们所谓的上宾之礼,就是将我绑在这里?”
“失礼之处,不要见怪。”左听尘竟然真的过去给他解开了绑绳。
双手一获自由,桑卓的右手闪电般伸出,锁住左听尘的咽喉。
左听尘不知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被吓呆了,居然纹丝不动,连神色也无半点改变。
“你胆子不小,知不知道我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掐断你的脖子?”
左听尘笑了,这一笑如清风吹过春天的湖水,看得桑卓一怔。
“我知道你不会的。”
他那只修长的、白皙的手,轻轻搭在桑卓的手上。
于是,那只原本蓄满力道的手开始软化,慢慢地垂了下去。
“来人,来人!你们南朝的酒都是馊的,肉都是臭的么?”紧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摔碗摔碟声。
两名军士收拾了碎碗碎碟从帐篷里出来,一个劲儿摇头叹气。
“真是的,好好的酒肉,咱们兄弟们都没得吃,就让他给糟蹋了。”
另一个道:“明明是个俘虏,倒比将军的架子还大,我看他分明就是存心找碴,将他扔进牢里饿两天,保证什么毛病都没有。”
“这话也就私下里说说,将军吩咐了,要好好照管,不许怠慢。”
两人边走边聊,迎面正走来左听尘,见状问道:“桑卓王子发脾气不肯吃东西?”
两人点头。
左听尘想了想:“交给我吧。”
桑卓王子的心情很烦躁。烦躁的原因不是他做了俘虏,而是那天为何他不能下手杀了左听尘。虽然他一个劲儿跟自己说要“平常心”,但是这颗心仍然跟煮开锅的水一样沸个不停。
我不是不忍心杀他,只不过杀了他,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
当然,我也可以将他劫为人质,不过看他的模样似乎也没有什么实权,百里通明未必肯买账。
可是……他一说我就手软,好像被他吃定了一样。
这种感觉很不好。
俗话说:输人不输阵。桑卓觉得自己人没输,阵先输了。
所以看左听尘走进来,他立刻警觉起来,绷直了身子,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死死盯着左听尘。
如果他是一只猫,那么全身的毛也该炸起来了。
“塞北小花猫。”想起陆敢当的话,左听尘不禁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