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洛媱推翻了丁怀是老来子很受宠的结论。
丁家三个儿媳概率也不大,她们三人更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坊邻居,而且根据丁怀胸口上那把刀插入的角度,不可能是个头矮的妇人做的。
剩下的也就只有丁家兄弟和孙辈们。
说来奇怪,丁家全是孙子,居然没有一个孙女。
洛媱放下脸,把刘冲叫到一边问:“你是丁家邻居,可知他们家为何没有女孩?”
刘冲表情凝重地说:“大人有所不知,前十几年,不知谁传出的风声,说是凡是岭南出生的女孩,最后都要被送到宫中为奴为婢,然后那几年,许多外地来的人牙子,专门挑女孩买,所以许多人家都不敢生女孩了。”
“不敢生?那万一生了呢?”生儿生女哪是想不要就不要的。
刘冲停顿了片刻,最后无可奈何地说:“丁家原本也是有女孩的,都卖了,后来没人来收了,出生的女婴就……就溺死了。”
洛媱胸口沉闷,嘲讽道:“那还不如卖了呢。”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苍梧县人口这么少,而且男女比例失调严重了。
“你们就没有想过,没了女孩,你们就娶不到妻室,没了女孩,你们一群男人
准备一辈子打光棍吗?都不想要子嗣了?”
也难怪了,衙门里的衙役大半都是大龄青年,洛媱直到今天才知道真相。
“那丁茂昌能娶到媳妇挺不容易的吧?”
刘冲面红耳赤地点头,“是,孙子辈里只有他成亲了,而且听说……小人听说,这个媳妇当年其实是给丁怀娶的,但不知为什么,洞房的时候是丁茂昌,后来才改口说是给大孙子娶的媳妇。”
洛媱几乎都能想象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这丁怀和丁茂昌叔侄俩年纪相当,肯定因此事结仇了,甚至还有更多刘冲不知道的内情。
“丁茂昌和丁怀平时关系怎样?”
“小时候是不错的,大家年纪差不多,都玩在一起,长大后就不怎么说话了,何况还发生那样的事情,能好才怪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丁家不可告人的事情?”
刘冲见丁家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心虚地说:“都是些家长里短的,邻居之间难免发生摩擦,肯定不会因此杀人。
丁怀这几年不怎么着家,都在外头做工,去年还在您的砖窑做过一段日子,后来就去帮人家砍甘蔗了,赚了不少钱的。”
洛媱转身回去,问刚才搜查的衙役,“可有在死者屋里发现财物?”
衙役们摇头,怕陆大人误以为是他们私藏财物,还把全身的东西都掏出来了。
丁老太忙解释说:“大人,小儿的钱财都交给老身了,您要看吗?”
“不用,不
知他今年赚了多少银钱?”
说起这个,丁老太很是遗憾,小儿子这两年赚了不少,如果没死,家里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今年一共赚了一两半回来,他年轻力壮,有的是力气。”
洛媱点点头,突然想到了黄氏手腕上戴着一个银镯子,虽然掩藏的很好,但刚才光线暗,反而让银镯很显眼。
这样的人家,其余妇人连根银钗都没有,黄氏却能有银镯,难道是黄氏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