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晖一眼扫去,便见寥寥数行内有忆、思等字,便心跳如雷,再也看不下去。
门外一阵响动,他慌忙将花笺放在原处。
紧接着便听到红叶的声音在廊下响起:“可曾有人来寻小姐?”
小丫鬟们回:“未曾,夫人说若是有人报信,就让我们将人请到花厅坐着。”
“甚好,这可干系着夫人挣钱的大事,你们都小心注意着。”
小丫鬟们围着红叶说话,顾靖晖则转身退了出去,回了偏房。
“这个红叶,都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喊夫人,真是该教训了。”
顾靖晖端起茶壶,茶是冷的。
伸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却不是自己爱吃的芙蓉糕。
总而言之,一切都不顺心。
红叶听说侯爷回来了,便赶忙进了内室伺候,见屋子里没有人,便明白侯爷是回了偏房,她也不多事,拿了个小凳子,守在外面和小丫鬟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不一会儿,蔡妈妈来了,急急忙忙地问:“翠茗姑娘可在?”
红叶笑道:“翠茗跟着卢妈妈去盘针线房的账去了。”
蔡妈妈吃了一惊,问:“好端端的为何要盘账?”
账目每年才盘一次。
难道侯夫人接手了不放心又要盘?
还是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红叶道:“之前夫人就让管事妈妈们先和六夫人对一遍账,以前的归六夫人管,以后的才归夫人管,按说卢妈妈如今该一清二楚。可今早卢妈妈说要买绣线,夫人问她历年需要多少绣线,今年买了多少,还剩多少,她都答不上来。夫人就让翠茗帮着她盘盘账,免得稀里糊涂的,到了年关关账的时候成了糊涂账。”
这一段话,不仅听得蔡妈妈点头,里面坐着的顾靖晖也不由得点头。
蔡妈妈道:“侯夫人做事缜密细致。”
红叶得意地道:“夫人有许多好处,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蔡妈妈道:“我来是有件事想让翠茗姑娘转告侯夫人,翠茗姑娘不在,找红叶姑娘想来也是一样的。”
红叶问:“何事?夫人在歇息,蔡妈妈可先和我说说。”
蔡妈妈小声道:“我上次求了翠茗姑娘搭了一份子,这件事不晓得怎么被六夫人身边的赵嬷嬷知道了,方才管事妈妈们都在松涛阁议事,她四处宣扬,还鼓动大家一起随份子,我瞧着怎么就那么奇怪。”
红叶点头。
蔡妈妈又道:“做生意哪有只赢不亏的,我当初随份子的时候就想好了,但如今若是大家都来搭份子,赚钱了还好,若是亏了,不晓得在背后怎么说夫人呢。这件事皆由我而起,我怎能不替夫人担心。”
红叶道:“赵嬷嬷和六夫人今早巴巴的也来随了份子,夫人也丑话说在明处,生意有赚有亏,可不能亏了就后悔。若是中途退出,会照当时的市价扣除耗费退回去,这些都立在字据上,白纸黑字的。”
蔡妈妈着急了,道:“现在大家都在兴头上,话是说了,但谁能听得进去,若是万一有个什么,夫人在管事妈妈们中间可就没威信了。”
红叶道:“可是现在不同意,到时候赚了钱,他们也会记恨的。”
蔡妈妈叹气。
屋内,顾靖晖也皱起了眉毛。
红叶道:“夫人都想到了,蔡妈妈无需懊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夫人同意搭你一份子,就料到了今日,你对夫人的心,我会转告夫人的。”
蔡妈妈语气变得轻松,道:“真没想到夫人这么有成算。”
红叶道:“夫人从小读书明理,跟着书中圣贤学大道理,和我们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