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趁机搞清楚他和莫不悔有什么恩怨。
我的计划里要用到兄弟二人,要是他们不肯齐心协力,就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莫谨寒笑容立刻收起,冷哼。
“我就是看不惯他,整日里装模作样,明明心黑如墨,偏要装的朗月清风,虚伪至极!”
啧,不愧是亲兄弟。
竟然一眼就能透过本质看到现象。
不过不得不说,莫不悔的伪装着实高明,能让我都栽了跟头。
只能说我道行还不够深。
我试探着问:“你是不是……特别讨厌你大哥?”
莫谨寒叹口气:“讨厌说不上,其实我们两人小时候感情挺好。他常常生病,出不了门,我就偷偷摸摸带好吃好玩的东西给他,还跟他讲外面有趣的事,让他高兴。”
“而我淘气惹了祸,他总会往自己身上揽一大部分责任,或者替我向父王求情。”
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怀念,随即又冷了眉眼。
“只是后来,母妃发现他的母亲还活着,而自己在王府里就是个摆设,父王整颗心都在那个女人身上,连半分余光都舍不得分给母妃。”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承受,自己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金屋藏娇不说,心里眼里只有白月光。她和父王的关系闹得越来越僵,最崩溃的时候,曾经打算一条白绫结束性命。”
“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只怕现在已经没有母亲了。”
我心中尚有诸多疑惑:“你母妃恨你父王恨到那个地步,为什么不向娘家求助,不跟你的父王和离,不把这件事宣扬的天下皆知?”
他摇头:“没有,母妃自始至终守口如瓶。我想,她终究还是对我父王有情吧。”
我唏嘘不已,情之一字,当真误人不浅。
“既然你母妃受了那么多伤害,你为什么对她态度不能好一些?”
莫谨寒默了片刻:“她的爱让我窒息,我就是她宣泄不满和争宠的工具。在我十五岁之前,她每次想见父王,就会故意伤害我。”
“如果她单单只是想求父王垂怜,修复夫妻关系,我愿意让她利用。可每次父王来了,她又总不肯和父王好好相处,不停翻旧账,然后两人再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甜梨儿,你知道吗?我那段时间好痛苦,痛苦到恨不得去死。后来我只能逃避,像个野人一样四处游荡,最后被我舅舅捡进军营,才算有了安身立命之处。”
怪不得,这个少年又野又狠。
怪不得,他和王妃的相处是那般别扭。
风光无限的王府嫡子,没想到也有那样不堪回首的童年。
得知莫谨寒心结,我倒是长长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两人之间没有不死不休的死结,唯有意难平的心结,这就好办多了。
其实,原本我还可以通过意识进入他们的梦境,窥探兄弟二人心底的隐秘。
不过,莫不悔当时表现出一副要升天的虚弱模样,我怕强行驾驭他的意识会伤到他,便大发慈悲的放了他一马。
结果就是这一时的心软,叫我翻了船。
而莫谨寒这里,通过这番话,我已经大致上猜出了他心底深处的隐痛是什么,就更不需要牵引意识入梦了。
我抱住莫谨寒,轻抚着他后背,语气温柔怜惜。
“没事,以后你还有我。”
“嗯,”他鼻音深重:“以后我有甜梨儿,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我没说话。
我可以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甜言蜜语源源不绝。
我可以左右逢源,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为了复仇,我能做很多事。
唯独不愿意对真心爱我的人随便许下承诺。
因为我知道,我给不了他们一辈子。
在内心深处,我竭尽全力保留着那一点可笑的底线。
莫谨寒跟我说了很多他掉下悬崖后发生的事。
也知道射他一箭的人是自己的大哥。
“哼,这个黑心烂肚肠的狗东西,这一箭之仇,爷早晚要报!”
我突然有些头疼。
是啊,就算小时候他们没什么恩怨,现在可是有夺妻之恨,杀身之仇。
我要怎么破解才好?
正想着,马车厢突然剧烈振动了一下。
同时,外面传来茯苓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