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嘉被这突如其来的冷喝震得浑身一颤,原本那股豪放不羁的气势瞬间消散无踪。
他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试图为自己辩解。
“这,这也不是我自己说的,全军的弟兄都在私下议论呢。”
墨璟晔的眼神愈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冷然开口,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传本王命令,全军上下,若再有人敢私自议论朝中政事,不论军职大小,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俞嘉在墨璟晔的威严面前,心中虽充满敬畏,但仍旧鼓起勇气,低声说道:
"末将斗胆直言,士兵们的议论并非无的放矢。陛下膝下仅有三子,现今太子被废,三皇子又刚刚返回朝廷,他身体孱弱且根基不稳,而王爷您才是众望所归。遥想当年的太祖太宗摄政王墨允棠,他就是在军中深得人心,率领麾下英勇将领一路披荆斩棘,攻入京城,夺得龙椅,辅佐新皇登基。今日,王爷您的威望与能力,与当年的摄政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胆!"
墨璟晔的声音冷若冰霜,他愤怒地掷下手中的砚台,瞬间,乌黑的墨汁四溅,如同黑色的火焰般在地上肆意蔓延,将原本整洁的羊皮地毯渲染得一片狼藉。
突然之间,墨璟晔猛地站起身来,犹如一头暴怒的猛虎,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俞嘉身上。
那股强大的气势,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
俞嘉感受到那股压迫感,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最终承受不住,直接跪了下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惶恐:“王爷,末将……末将知道错了,请王爷息怒。”
墨璟晔的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在他体内熊熊燃烧。
他深知俞嘉的性格,直来直去,毫无城府。
这些看似文雅的言辞,绝不可能是他自己能想出来的。
俞嘉,本王问你,这些荒谬至极的话,你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墨璟晔的声音低沉而严厉,直直地狠砸在俞嘉的心头。
俞嘉颤颤了一下,似有犹豫,却见墨璟晔逼来的森寒眼色,下定决心般道:
“是,是军师。那一日王爷要我去清缴卿月楼,末将顺路去了太守府,见过军师。军师就闲话一样,跟末将说了这些。可是末将保证,不是军师有意要么将这么说的,完全是末将自己忍不住,为王爷您抱不平。王爷您为大漠殚精竭虑,血洒疆场,理应是储君的不二之选。”
墨璟晔神色微松,但仍显严穆。
这个憨子,军师明明就是有意让他说给自己听的,他却还帮军师说话,替他掩藏。
“报——尚池将军求见!”帐外,侍卫的通报声划破了营帐的寂静。
墨璟晔的心弦瞬间紧绷,迅调整了呼吸,声音沉稳地传出:“进。”
帐帘被掀起,一道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正是刚刚归来的尚池。
他走进营帐,脚步微顿,似乎在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然后,他躬着身子,双手抱拳,恭敬地对着墨璟晔禀报:“王爷。”
“如何?可有线索?”墨璟晔急不可待的上前虚扶了他一把,却见尚池面色不佳,血色不济,显然受了伤的样子。
“你受伤了?”墨璟晔眉心微蹙,问道。
俞嘉一听,急坏了。差点忘了规矩,急切地看向尚池。
尚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沉声回答:“王爷,末将无碍,只是些皮外伤罢了。只是关于王爷所托之事,目前尚未有明确的线索。不过,请王爷放心,末将会再调集一些人手,继续搜寻,定能将云姑娘安全带回。”
墨璟晔紧盯着尚池犹疑的眼神,联想到他身上的伤,墨璟晔语气微寒地问:“你的伤,与云裳有关是不是?”
尚池在短暂的惊慌之后,迅恢复了冷静:“请王爷相信末将,必定竭尽全力,将云姑娘安全无恙地带回。”
然而,墨璟晔的眼中却已燃起了熊熊怒火,他猛地揪住尚池的衣领,仿佛要将对方的心都揪出来,他的声音冷冽而决绝:“我再问你一次,云裳,她现在究竟如何了?”
俞嘉在一旁看得焦急万分,他忍不住低声催促尚池:“你这呆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点告诉王爷事情的真相!”
尚池被墨璟晔紧紧揪住,脸色因窒息而变得通红,又不敢挣扎,终于在无奈之下,将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