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紧追其后,没一会儿,两人便消失在马场上了。
这南梁国的马到底不一样,明玉觉得自己好似踏上了风,乘上了云,只听林中风声在耳畔倏倏划过,骏马扬起四蹄,不断奔驰,驰骋在这密林之中,仿佛人都要飞了起来。只一会儿,马儿便穿过树林,又回到了马场。
明玉瞧了瞧比自己晚到一会儿的明睿咯咯笑道:“四哥,请喝酒!”
明睿和小玉赛马就从没赢过,他本以为明玉两年未在家中,这次定是要输的,谁知道他还是没能赢过她,不过明睿愿赌服输,下了马来说:“好好好,请喝酒还不容易,只是我不服气次次都输给你,小玉,咱们下次再赛”
一旁观战的明玫笑道:“四哥,下次再赛,恐怕你还是要输给小玉。要不你就别再和小玉比马了,比其他的可好?”
“好你个六妹,你还跟着一起笑话我!”
“我这哪是笑话你,我可是好心,免得四哥次次都要请咱们喝酒,那可怎么好意思呢!”
明玉听六姐跟明睿开玩笑,哈哈笑了起来,朝赵云彻道:“云彻大哥,你可是评判,一会儿咱们喝酒去,就到如意楼,要两斤最好的百香蜜!”
“好,一言为定!”
明睿听了,跳脚喊道:“小玉啊小玉,这可是要把你四哥吃穷啊!”
正说着,明睿瞧见一个熟人正往马场里走来,便唤道:“昭然兄,你怎么也在这儿?”
徐昭然是骑兵营都统徐大人家的公子,去年与明睿结识之后,两人甚是投机,便也时常来往,却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见了。
徐昭然走过来,先朝赵云彻行了礼,随后由明睿引见,与明玫、明玉见了礼。徐昭然家中世代武将,一向精于骑射。他见明玉一身骑马装英姿飒爽,不由赞道:“明睿兄,你家九妹看起来倒是颇有男儿风范,英气十足。”
明睿得意道:“那是自然,九妹的马术可不是吹的,连我都自愧不如!”
“哦?”徐昭然打量了一下明玉,道,“正巧前两日我家府里送来一匹烈马,本来我今日是约了孟将军府里的瑾瑜兄一同前来试马的,谁知我还未等到他,倒是先遇到了你们!”
“烈马?”明玉听了,眼睛放出光来,望向明睿。
赵云彻见她这个模样,知道这个小马痴心痒痒了,便道:“不知这匹烈马现在何处?”
“就在马场里,我刚将它带了过来,可是此马性子急躁,根本不让人骑到身上,将它带过来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徐昭然说道。
“可以让我试试吗?”明玉问道。
徐昭然见明玉跃跃欲试,便道:“九姑娘虽马术不错,但驯服烈马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要是摔着了,那我可担待不起。”
“无妨,”明玉道,”若是肯让我一试,真摔着了也是我自己不小心,绝不会怪罪别人的。”
徐昭然望向明睿,明睿知道今日若是不让明玉一试,估计她回去连觉都睡不着了,便说:“昭然兄,若是方便,就让小玉试试,可好?”
徐昭然听了,只得道:“那好吧,只是九姑娘,你可千万小心了!”
徐昭然带来的这匹马一看便是个火爆脾气,此马通体乌黑,毛色发亮,身肥膘健,只是眼神暴躁,与刚才那优雅的白毛马全然不同。它呆在马圈之中,不时打着响鼻,看起来随时都会跳起来狂奔一番的样子。
明玉远远看了看,倒是不怕,便要进去。
赵云彻有些担心,拉住她:“小玉,你果真能行?”
明玉道:“放心,我知道如何驾驭它,若真不行,我也不会硬来,定不会让自己伤着。”
赵云彻知道劝她不住,便只得道:“那你千万小心。”
明玉走到那匹烈马身边,它一见人便暴躁起来,扬着蹄子在地上使劲蹭。明玉也不着急,并不立刻就上马,而是温柔地看着马儿眼睛,嘴里轻轻念叨着,似乎是在安抚着它。待到它的情绪似乎没有那么激烈了,明玉这才慢慢靠近它,伸手轻柔地抚摸着马儿,它仿佛是安静了下来,微微垂下头,就在这时,明玉迅速抓起马背上的缰绳,一跃而上,整个人便骑到了马背上。
才安静下来的马儿好像受了惊吓一般,发了狂一样地嘶叫着,狂奔着,明玉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伏在马背上,两腿紧紧夹住了马肚子,双手一点儿也不敢放松。那马乱踢乱蹦,不一会儿,就把明玉整个人甩了下来。
“小玉!”赵云彻和明睿同时叫道,想要跑过去扶她。
“不要过来!”明玉倔强站起,拍了拍身上尘土,她与马儿面对面站着,僵持了一会儿,她再一次拉住缰绳跃到了马背上,她用力拉住缰绳,控制住自己身体的平衡,慢慢俯下身子,凑到马儿耳边,似乎是在同它说些什么。
渐渐地,马儿竟没有刚才那么暴躁了,脾气也慢慢安稳了下来。徐昭然见了这情景,不由一脸佩服,说道:“有趣,有趣,九姑娘当真是个懂马之人。”
那马终于温驯下来,不再狂踢乱蹦,明玉坐直了身子,“驾,驾……”马儿听话地跑了起来。
“昭然兄,对不起我来迟了。”
赵云彻一众人回过头去,只见一位青衣男子,冠玉束发,施施然站在众人眼前。
他与众人见礼之后,便朝徐昭然问道:“你约我前来相试烈马,马儿在何处?”
徐昭然忙一脸兴奋,指着不远处道:“瑾瑜兄,我的马儿已是被驯服了!”
孟瑾瑜朝着徐昭然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绿衣少年飞扬跳脱,身下烈马早已被她驯服,变得温顺听话。